文飞与越彤成亲,那是又沉又重的一击。
可那只是一个开始。
巫宁的噩运从那时候开了个头,然后止不住的一路朝下狂落。
文飞和越彤从路的路一端过来,正和巫真走了个对脸。
巫真很是和气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三个人什么也没多说。
手忽然觉得有点疼。
师公用力握着我的手,我有些恍惚地转头看他。
这个人,连句安慰的好话都不会说。
可是我忽然觉得很安心。
似乎只要他在,别的事……那些伤害,那些过去的事,都不算重要。
“别往心里去。”师公居然能说出一句安慰我的话来,倒真让我意外。
我期待地看着他。
哪怕干巴巴的安慰,也比没有强啊。
我用眼神示意他:再多说点多说点吧。
师公轻轻咳嗽一声,脸扭到一边去:“走吧。”
……
我沮丧地垂下头,鞋尖将地上的雪踢得一团糟,师公瞥我一眼,有点犹豫。
好象想安慰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他的头微微低下来了一些,神情比平时显柔和许多。
雪光映在他脸上,并不是那种很冷的光亮。他的脸颊有点微微的泛红。
人在梦里也会脸红吗?
我……
我眨了一下眼。
师公的面容突然出现在那么近的地方,近得我来不及反应。
嘴唇……
温暖,干燥,柔软……
我不知道是他的唇更热一些,还是我自己的唇更热一些。
然后忽然又想到我们这是在梦境中……感觉其实做不得准。
可是,这个……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各种奇怪的念头一瞬间都冒了出来,千头万绪,理不清说不明。
最后全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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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米应该甜蜜蜜的地方会写得这么干巴巴~~~难道感冒的人就不应该写这个吗?~~~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信任 二
过了很多年后,再想起当时的心情……
亲的时候没有心情——或者说心情太复杂,形容不出来。亲完之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逮着了,可不能让他跑了。
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冒出这么个念头,可是我的行动也的确听从心里的命令,紧紧攥住了师公的手。
刚才一直都是他牵着我,现在掉了个儿,换成我紧紧的牵着他。
什么不安,惶恐,患得患失……全都散了个无影无踪。
我就一个念头:他是我的人了,我可得把他看得好好儿的。
“嗯?”
雪已经停了,我们站的地方也不是文家。
管它是哪儿,我不在乎。
师公显然也不在乎。
我们两个人象两个傻小孩儿一样,手牵手在街市上瞎晃荡。说着要去盯白宛,可是眼看着白宛在人群里都快走没了影儿,我们还是不急不慢迈着小方步。
真没出息。
我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师公——
嗯,说起来,我再喊他师公,好象是有点不太妥。
但是这么多年早就喊习惯了,要突然改有点不大容易。
师公也没有觉得不适应……咳,没准儿他也觉得听着“师公”比“纪羽”二字更悦耳?呸呸,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白宛这是做什么?
瞧她在城里东游西逛,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直直往城外去。
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子矮矮的小孩儿了,身量拔高了一截,只看背影的话,袅袅婷婷,大有少女纤美之态。
但不能看脸。
她进了铁匠铺。进了布庄,进了杂货铺,最后还进了木器店。
“她这是做什么?”我才想起来问:“夜香班的其他人呢?”
“夜香班……”师公顿了一下说:“我以前查到,夜香班夜间忽起大火,一船人都……”
我想象了一下夜香班那条破烂满载的大船,这要真是半夜起火,可真是不好救。
可是这个夜半起火,怎么这样耳熟?
从我们进了白宛的梦中,这已经是第二桩夜间起火了吧?
第一把火是白宛放的,在她的家乡。
她家乡……
我和师公对望了一眼。眼前的风景越看越眼熟,前不久我们刚刚来过一遭。
这不是白宛的老家么?
四周荒凉依旧,白宛走得很快。我们紧紧跟着。
她又回这里来做什么?刚才还买了许多东西打成一包背着。
难不成——这丫头终于良心发现回来探望她娘?
曾经的小村落还剩下零零落落几户人家,房舍比上次离开时还要破败。草木枯荣变迁,看不出多少从前的痕迹,只有村边那株焦黑枯死的槐树还能看出这里曾经着过大火。
白宛曾经住的那间草屋也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屋顶早就不复存在。屋梁和门可能早被人拆走,屋里头甚至已经长出了荒草。只有几堵墙还呆呆地立在原处,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