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身上这款现在还买不买得到了。
她注意力没放在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上,恍惚应声:“唔?”
男人迈开长腿,走近了两步,垂头,敛睫看着她挑眼勾唇:“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麻烦。”
即使是现在这种狼狈样子,他的颜值都没被拉低,火锅店里暖色的光线下皮肤依然是无法被浸染似的冷感的白,眼型狭长,内勾外翘,双眼皮很深,眼角微扬。
有点像桃花眼,又有点像丹凤眼。
人明明是笑了,却完全让人没有走心的感觉,寡冷轻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初栀觉得他一靠近,空气中隐隐飘着一股子蒜香味。
别说,这家火锅店的蘸料味道还挺正。
她抿唇想了想,掏出手机来,软声问:“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他翘着唇边,气音悠长缓慢地“呵”了一声,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初栀认认真真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来,拨过去。
男人裤袋里有铃声响起。
她挂断,扬起脑袋来,刚要说话,手里的手机又响了,林瞳打过来的,问她跑到哪里去了。
一时间说不清楚,初栀一边简单解释了两句,一边看着男人垂眼看着自己的衣服,眉头皱起。
罪恶感一蹦一跳的窜到临界值,初栀挂了电话,哭丧着脸看着他一块一块油渍的黑卫衣,咬了咬嘴唇,仰起脑袋,表情突然严肃,开始自报家门:“我是A大大一广告二班初栀,”
小姑娘看着他,郑重又认真地说,“今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真的很抱歉,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
“……”
*
初栀的想法挺简单的,人家开开心心来吃个火锅,本来都好好的呢,突然!脑袋上就让人飞一油碟儿。
又想起白天那个跟他聊天的的漂亮小姐姐,万一人家是来约会的呢?顶一脑袋蒜末回去了,跌份儿。
飞来横祸全是她的责任,初栀觉得自己怎么也赔件新衣服给人家。
也为了让对方放心自己绝对不会赖账,干脆电话名字什么的全告诉他了。
不过第二天新生就开始军训,为期半个月,初栀暂时没时间想这个,每天从早到晚累得手指都不想抬一下,早上七点就开始站在太阳下像咸鱼干一样晒,晒完A面晒B面。
而一个星期以后,陆嘉珩也差不多把这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直到某天一群人通宵回来,刚好路过操场看见新生军训。
“军训的时候最能看出这届选手整体素质水平差异,尤其是一个礼拜以后,妖魔鬼怪该现原形的耶都现了原形了,仙女们依旧是仙女,”程轶侃到一半,咦了一声,抬手,指着操场上站军姿的队列前头一军训服穿的前凸后翘风情万种的姑娘,回头看向陆嘉珩,“这是开学跟你要微信的那个?”
陆嘉珩昨天一晚上没睡,此时困得眼睛发涩,抬眼敷衍地瞥了一眼:“好像是吧。”
旁边林柏杨顺着程轶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脸不忍:“陆嘉珩你他妈暴殄天物啊。”
程轶一脸怅然:“我想用我对床十年狗命换阿珩走心的撩一次妹。”
林柏杨:“我草拟大爷啊程轶。”
程轶还在那边逼逼,陆嘉珩左耳听右耳出,不经意间扫过眼前一排排清一色的绿,视线定住了。
穿着军训制服的少女站在队伍的最末尾,上午阳光焦灼,一片云过去,从她往前的所有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下,只有她站着角,一个人孤零零地沐浴在阳光里。
陆嘉珩眼一眯,步子停住了。
一个礼拜了她竟然奇异的没被晒黑黑,宽大的军训服装显得整个人又小又单薄,唇抿着,洁白圆润的耳廓露在帽子外面,被晒得红红的。
手露在外面,纤细手指软软地搭在裤缝线上,被教官看见,啪的一巴掌拍上去:“夹紧了!没吃饭啊?”
教官下手没轻没重,小姑娘白嫩嫩手背上顿时泛起了浅浅一点红印子。
陆嘉珩皱了皱眉。
突然想起,这姑娘好像火锅店那天以后根本没给他发过一个标点符号。
费劲儿吧啦的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怎么就沉寂了。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侧着头,人出了树荫走过去,站在操场铁网入口门边,不远不近看着她。
操场上全是穿着军训制服的新生和军官,偶尔有老师,陆嘉珩往门口一站就显得显眼异常,旁边的几排队伍全部朝他看过去。
他就像没感觉一样,视线落在站在阳光下的少女身上,微微倾着身,手撑住膝盖,高度压低,想要看清她藏在帽檐下的眼睛。
她大概是又在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所察觉似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