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人有点恼火，“你们是觉得我老糊涂了，记错了下车地点吗？”

他不知道林琛的身份，只当录口供的都是警官。

林琛也不跟他争，换了个问题：“形容一下蒙面人的声音吧，有什么特征？”

“他压着声音说话，听不出来什么特征。”

“在车里除了指挥您开车，有没有跟您说其它话？”

“没有。”

“这一路上他跟您jiāo谈，您听他的口音像本地人吗？”

“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

林琛一连提了七八个问题，老人都以太害怕、太紧张为由，回答得含糊不清。

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在被刀架在脖子上这种情形下，还要把方方面面的细节回忆清楚，似乎是有些为难老人家了。

这一点，是否也在幕后者的算计之内呢？

因为作为最后一个与杀人者接触的目击者，势必会被警方盘问，老人的身份由此显出便利性——哪怕他放走了犯人，记不清线索，也会因为“年纪大”，得到人们的理解。

没人会去苛责一位可怜的、被胁迫的老人，他能从犯人手中活下来就已经是幸运了。

林琛对幕后者越来越好奇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幕后者采取的方法是什么？竟能让这些彼此不认识的陌生人，乖乖按部就班行事，简直就像……就像木偶戏幕后的提线人。

心理催眠？神经控制？……不可能吧，那样也太玄幻了。

“警官先生，您还有问题吗？”老人已经在审问室里呆了很长时间，有些着急了。

林琛的思绪慢慢回来，微笑看着对方：“最后一个问题，蒙面人逃走后，您为什么没有报警？”

老人闻言一愣，回答：“我以为其他人会报警啊！”

第253章 男人

老人走出审问室，被带去另一个房间休息。

第二个进入审问室的，是那对夫妻里的丈夫，杨涛。

林琛见到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健壮。

比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样子，更加高大威猛，臂膀的肌肉隆起，腰背结实，如果掀开衣服的话，林琛相信一定会看到八块腹肌。

遇到歹徒时，眼前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估计任何人都会生出求救的念头，张振弘也不例外。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大高个中看不中用，在歹徒行凶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伸出援手，最后甚至láng狈逃跑……

“杨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林琛微笑着问。

杨涛在对面的位置坐下，谨慎的回答：“健身教练，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工作室，专门做私人一对一的健身训练。”

“您妻子的工作是？”林琛接着问。

“她是普通文员……”杨涛说道，“去年公司裁员后，她断断续续找了几次工作，但是女人到了这个年纪不太好找，都怕招进来就怀孕……”

林琛垂眸看了眼资料：“年纪确实不小了，三十六岁，你们还没有小孩吗？”

杨涛脸色讪讪，“嗯……没有。”

林琛又问：“案发时，你们为什么会在场？”

“我陪我老婆去康元面试……”

“我看资料上显示，面试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但案发时间是下午四点，这中间有一个小时，你们一直呆在停车场？”

“那个……是因为，我老婆临时反悔……”杨涛解释道，“她找了很多次工作，每次面试都没过，所以有点……有点心理障碍，我就在车里安慰她，给她做思想工作，好不容易说通了，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杨涛说完，打量林琛的神色，有些不安。

“警官先生，您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啊……再说，我当时要护着我老婆，所以没出手救他，这也可以理解吧？法律又没规定必须见义勇为啊！何况对方手里有刀！”

“杨先生，你别激动。”林琛淡淡笑了笑，说道，“我问这些是因为，关于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个问题，你和薛老先生的口供，是完全矛盾的。”

“什么？”杨涛愣住，“……完全，矛盾？他是怎么说的？”

林琛没有回答，只客气的说道：“这样吧，你去休息室再想想，我接下来跟你妻子聊一聊，看看她会怎么说。”

杨涛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警官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那个老头年纪大了，是不是吓糊涂了乱说话？”

林琛随意搪塞他：“我们有多年办案经验，是不是吓糊涂了，会分辨出来的。”

他起身送杨涛出去，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矛盾的口供会jiāo由专业人员进行比对分析，作假口供的人，今晚恐怕要留下来配合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