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原以为会和从前一样,有一顿爆骂,这样的他,这样粗噶而无助的声音,倒真让她心疼得难以割舍了……
情不自禁便抱住了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肩窝里,怜惜地斥责,“谁让你在沙发上坐着的?还不快回去躺着?再这么着,我可真不回来了!”
她大声叫来管家,又吵醒几个下人,七手八脚把沈言弄回卧室躺着。雪亮的灯光下,她走向他,他的目光却落在她双膝上,雪白的休闲裤黑漆漆的两团,还渗出血印子。
他突然就发怒了,“你到底去了哪里?弄得自己那么狼狈?”
她知道瞒不过去了,现在事情办成,也不打算再瞒他,先和他保持点距离,以免屁/股再度遭殃,“我给你发了信息的嘛,你都没回!”
是吗?他盛怒的脸缓了缓,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果然信息提示音嘟嘟直响,连续两条。
他打开第一条,看见几个字:言,我想你了。
他黑沉的脸上瞬间便云开月明,拇指轻抚着这几个字,如爱抚着一件稀世珍宝……
初七踮起脚尖,瞥见他的脸色,知道警报解除,她可以上阵了!
连外套也顾不得脱掉,她风尘仆仆的一身便钻进了被子里,靠在他身边,“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我去哪里了!”
“先把你膝盖上的伤给处理了!”他逼视着她。
“不要!不疼!”她打了个呵欠,“我累了……”
“什么味儿?去洗个澡!你去泥地里打滚了呀?真把自己当猪?”他吸了吸鼻子,嫌恶地看着她。
“不去不去不去!嫌我脏我去客房睡了!你到底要不要听我去了哪里?”她开始发飙了。
管家把吃的送来了,虽然卧室门没关,他还是先敲了门。
沈言抬了抬下巴,“先喂饱你的猪肚子再说!”
“嗯!”初七是真的饿了,不过要她吃完以后再说可做不到,嘴里含着食物,便叽叽呱呱说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你怎么改不了?!”他拿眼狠狠瞪她,好了伤疤忘了痛,怎么就忘记她自己八岁时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结果鱼刺卡喉咙里,土方法用尽了也没出来,差点割开喉咙做手术。
“就是改不了!你先听我说故事吧,不然我会憋死的!”她喝了一大口汤润喉,开始讲故事,“有个女人,嫁了个男人……”
这故事一开头就遭到沈言的嘲笑,“这不废话吗?女人不嫁给男人,难道玩拉拉?”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很感人的!别影响我情绪,你准备纸巾!”她重新培养了一下情绪,“这个男人很爱很爱她……”
“是说我和你吗?”沈言又开始打岔。
初七把碗往桌上一摔,准备大发雷霆了,沈言反笑,“好,我不说了,你说。”
“再打岔我睡客房去了!”她瞪了他一眼,继续,“可是女人却有病,很严重的病,医生都说治不好了,而且要很多很多钱,亲戚朋友都劝他放弃,可他不信这个邪,一定要救活他的女人。为了治病,他变卖了家里所有东西,真到了一贫如洗的地步,可他女人的病还是时好时坏。”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了看沈言,见他听得入了神,才继续道,“男人犯了愁,怎么办?女人的病还是要治的,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去工作,微薄的薪水对医药费来说还是杯水车薪,所以,他铤而走险,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那就是敲竹杠吧。选一辆名车,一定要是名车,因为只有名车的主人才值得去撞。第一次,他撞成功了,自己被撞成内脏出血,跟车主私了,得到数目不小的赔款,他全部用来给女人治病,自己却背着女人偷偷吐血,胡乱口服一些白药草草止血。女人的病得到一段时间的控制,几个月后,却再度复发了,医院警告他,必须手术,否则就晚了。巨额的手术费他承担不起,于是有了第二次撞车,这一次,他选中了一辆法拉利……”
沈言惊讶地看着她,瞬间也明白了一切……
初七点着头,“没错,这一次他却选错了车,车主是个酒疯子,竟将他自己撞成了重伤,以致中度昏迷。后来的事你该知道了吧?我去自首,我赔了很多钱给他们,女人手术还算成功,男人最终也醒了过来,可能怕我们发现,搬家躲了起来,结果被小安子找到了,我今天到找他们,请他们去自首,就可以还你清白了!”
很意外,初七并没有从沈言脸上找到惊喜或者震动等她因为该有的表情,反而只看到他眼睛里奇怪的光晕一直笼罩着她。
下一段
她擦了擦脸,狐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