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父母,瞥见他们幸福而惬意的笑,心中感激沈言,陪她一起演着如此真实的一场叫做幸福的戏,让两位老人得以慰籍。
“谢谢你。”她在他胸口,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
她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一僵,却似乎将她抱得更紧……
“今天不仅是我女儿女婿结婚五周年,还是我女儿生日呢!”每一个母亲都热衷于炫耀自己儿女的幸福,米妈妈也不例外,眼前这一幕,已经让米妈妈湿了眼眶,她相信,女儿是幸福的,一定是……
“真的吗?那我再送上一首生日歌吧!”穿红条纹上衣黑裤子的意大利小伙子热情洋溢,用他优美的男高音给初七祝福,末了,笑问沈言,“结婚纪念日和生日一起,先生一定送了一份别出新意的礼物吧?不介意的话,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吗?”
“当然不介意!”沈言笑着松开初七。
礼物?初七整理着自己凌乱的长发,不曾记得沈言送过自己礼物。
只见沈言从她披着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打开,华丽的深蓝色丝绒底,衬着一条精致的项链,在威尼斯夜色下,链子上错落有致的小钻如繁星闪烁,她想看一看链坠是什么,还没看清,沈言就拿起了项链,给她戴在脖子上。
在她适应项链的冰凉时,他低头轻吻了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如威尼斯夏夜的风,“生日快乐,宝贝!”
她的泪潸然而下,真的好怀念他叫她宝贝时的感觉,有多久没听到了?似乎久远得快要忘记了……
可是,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如果只是演戏,可不可以不那么逼真,逼真得让她想反悔。不过,在她离开之前,能再一次从他嘴里听见一声温柔宠溺的“宝贝”,她也满足了。谢谢他如此尽心地去演一场戏,而她,是如此的入戏……
“傻丫头!哭什么!”米妈妈轻骂着她的同时,自己也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
初七极力而夸张地笑着,惟恐自己的“幸福”父母看不见,“妈咪,我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真的……”
“真是傻丫头!”米妈妈一笑,眼泪也情不自禁往下掉。
米爸爸看不下去了,皱眉道,“你们女人真是!高兴的时候哭,不高兴的时候也哭,真是莫名其妙!”
“你懂什么啊!老头子!”米妈妈轻掐他的胳膊,眼眸里是浓浓的情谊。
米爸爸却一点也不给她面子,甩开她的手,“掐我干什么?真是!一大把年纪了!”
贡巴拉上顿时笑声一片。
初七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笑到僵硬。河面倒映着两岸的夜景,如此美丽,可倒影终归是假的,水面一摇,就幻灭了……
回酒店的时候,她挽着爹地的手,在她前方,是妈妈挽着沈言的胳膊,她凝视着妈妈和沈言的背影,痴了,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在酒店相邻的两个房间前,米爸爸松开她,把她推向沈言,慈爱地微笑,“去吧!”
那眼神,一如五年前的婚礼上,爸爸亲手把她交给沈言的时候一样……
她低头一笑,假作羞涩,实则心酸,走向沈言。
若不是父母坚持,这一场回忆蜜月的作秀,她真的不愿意走。她原本就在很努力很努力学着去祝福,可是,要她再这样用伤痕累累的心去演甜蜜的戏,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那痛,如此刻骨,凭她再坚强,又怎能把遗忘两个字做到如说那般轻松?
蜜月套房里温馨浪漫如昨,她不敢看,不敢体味,一头钻进浴室,她需要一个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她必须以最佳的状态来面对沈言。
在用水将自己从头到脚冲洗了二十分钟后,她强硬地命令自己平复下来,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吹干头发,然后努力地微笑,再微笑……
OK!她莞尔,穿上睡袍出去,用属于她的欢快声调说着,“好了,沈言,该你洗了!”
下一段
套房里只有一张大床,她知道这床必是自己的,她和沈言不需要你推我让地争执谁睡床谁睡沙发,所以躺上床,把项链取下来把玩。.
链坠很特别,似乎是一滴泪的形状,略微狭长,也镶了钻,这条项链想必价格不菲,可他应该知道,她在乎的不是价值,幸好这链坠和从前的礼物一样,刻着她名字的缩写——“MCQ”,此外,链坠背面还刻着一窜花体的字母,她不认识,好像是意大利文。
她有些无语,明知她不懂意文还刻意文?这项链是不是他就在意大利的商场挑的?然后刻上她的名字?太随意了!和从前的他完全两样!他明知道她更在乎的是礼物的意义,而不是随便一条昂贵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