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一笑,“我对你说的一直都是真话啊!如果一定要说有,我有过,但不是恨,只是失望而已,嗯,我最初的想法是给你幸福,温暖你,当然,我是女人,那我还是期待我付出的爱能得到回应,结果没有,我既不能给你幸福,也没有得到你发自心里的回应,所以,我挺失望的,也有过特别难过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错了,不能再继续下去,可是,我并不恨,因为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没有人用刀架着我脖子去做一件事啊,所以,既然选择了,为什么要恨?发现错了,知错就改呗!我真的没有恨过。”
他静静地看着她,墨色眼瞳,夜海一般静谧,内里,暗涌却不知如何翻天覆地。
她也看着他,眼中却是无尽的宁静,望进去,没有底,所有的巨浪滔天都在汇入她这无边深邃的宁静时消失、融合,最终也渐渐平息。
他伸手将她一抱,吻着她的鼻尖,竟有些无法言语。
“怎么回事呀?”她抬起头来,不经意的,唇正好触到他的。
他顺势便吮住了,呢喃,“流筝,你太好了。”
爱到无怨无悔,爱到无路可退。
这样一份爱,一个男人要修多少世的福才能遇上?
妈妈说,流筝像曾经的她,可事实上,并不像。
“流筝,有件事我想对你说,你听了以后,一定要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他低声道。
“好啊!你说!”终于要告诉她了?她就觉得他不对劲。
他放开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流筝,苗苗……你知道的。”
“嗯,当然知道。”她点头,粉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他现在又提起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她内心里揣测,断然不会认为他跟苗苗又有什么瓜葛,她想到的是,难道因为财产继承的问题?
“她妈妈病了,在沈阳,那边神外主任请我们过去会诊,刘主任……要我过去。”他说着,也谨慎地观察她的反应。
阮流筝心里还是有几分震惊的,毕竟这个人这些事已经很遥远了,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又遇到了一起,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很神奇,也很无语。
“流筝?”他叫她出神,轻声叫她。
她回过神来,“呃,我有点惊讶罢了,你不太想去,有顾虑是不是?”
“是……”他微微点头,“可是刘主任说了一堆,倒是只有我能去了。”
阮流筝想了想,“这事儿家里知道了吗?”
“知道!我妈生病也是由这事来的!我爸去看过,家里闹翻天了。”他道。
阮流筝叹息,“那伯母一定伤心极了,她有多恨苗苗妈妈我是知道的,这真要看伯父的表现了,其实女人的要求真的不高,就是专一,如果男人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女人真是付出一切都愿意,我觉得伯父和苗苗妈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假如伯父真的是想把现在这个家维系好,就不该再跟苗苗妈有什么牵扯,如果到现在还两边都放不下,那伯母一定伤透了心的,你要把伯父的工作做好才是……”
他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忍不住打断,“流筝,我想听你的想法。”
“我在说我的想法啊!”她接着道,“我并不了解伯父,但我了解伯母,她应该是很爱伯父的,更爱这个家,为了维护这个家的完整,什么都能忍,也什么都能做,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以为一辈子终于算是白头了,临到老了又起风波……”
“流筝!”他再次打断她,“你不介意我去?”
她一怔,随即明白,握着他手,温婉一笑,“我也是医生啊!我没有你的技术,如果有,我也会替你去。谭雅上次就跟我说,我们是医护人员,我们的职责只是救死扶伤,审判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没有审判的权力。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我记得,我和新生一起宣誓的那天,在台上带领我们说这些誓词的人就是你,那是我第二次见你,帅得无以伦比,我一个一个字跟着你读,热血沸腾,每次回想那个时刻,我仍然能感觉到当时的激动。”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美国的誓言不是这样的吗?”她用中文念出其中一段,“我不容许让年龄、疾病或残疾、宗教、民族、性别、人种、政见、国籍、性取向、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见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我将给予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不语。
“好了!”她靠向他肩膀,“你是导师啊!这些大道理你比我懂!那你认为我介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