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方园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公司气得区区脸色发白的样子,有些后悔,可是一想到程琳的话,还有那些资料就又气不打一处来。
“园园回来啦。”挂了电话,巫妈妈转身看到巫方园。
“嗯,是谁啊?”巫方园假装随口问了一句。
“区区妈妈,说区区生病了,上个月就住院来着,怎么又病了……”巫妈妈叹息。
“上个月?”巫方园愣了一下,“不是说出国参加珠宝展的吗?”
“就在珠宝展之前,据说有天晚上区区从外头回家后就病了,好在姬品来得快,不然还真是危险。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注意,你要好好说说他……”
那天晚上?
巫方园咬唇,是她爽约的那天吗?那天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在哪个医院?”
“听说还在公司把。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巫妈妈还没有唠叨完,巫方园已经带上门跑出去了。
头脑发热的跑到公司,站在樊元初办公室的门口,她又有点犹豫了。
“巫方园?”阮郁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巫方园吓了一跳,忙转身看他。
“你来干什么?”阮郁扬了扬眉,“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正表演四手联弹表演的浓情蜜意吗?”
巫方园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看电视啊。”很理所当然得口气。
巫方园第一时间想的却是,樊元初不会也看到了吧。
“你了解元初吗?”阮郁忽然正色道。
巫方园有点不能习惯他的突然变脸,语塞。
“我承认,元初用了些手段,可是他从来不会不择手段。对于陷害这种事情,他还不屑于去作。”阮郁看着她,淡淡的道。
“我……”
“关于那则新闻,虽然没有伤害到你的宝贝尹宣,不过我还是负责任的跟你说一句,那根元初没有任何关系,是《曲阳日报》的一个记者,已经盯了你很久了。”
巫方园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元初已经帮你解决了。”阮郁继续淡淡的说道。
巫方园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罪孽深重。
“元初大概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才被你这样折腾。”半晌,阮郁总结陈词,然后将手里的药和温水塞进她怀里,转身飘然离去。
巫方园在门口呐呐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樊元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发稍稍有些杂乱,没有戴眼镜,面色依然苍白。巫方园将温水和药放在一边的桌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拿外套盖在他身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下巴尖尖的,有点硌手,很瘦。
他似乎很疲惫,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没有醒。
巫方园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眼镜把玩,然后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发现那居然是一副平光眼镜。
从他的衣袋里摸出钥匙,她找到程琳开过的那个抽屉,翻出那天看过的文件夹。
那张写了尹宣资料的纸已经没了,相簿还在。巫方园抱着相簿坐在樊元初的椅子上。相簿虽然年月久远,但是保存得十分良好,只有表皮上有破损。那样的破损就仿佛是被人长期拿在手中摩挲,磨破的。
看了一眼依然在睡着的樊元初,巫方园低头打开相册,看着相册里那个一点一点长大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子忽然有点酸。
眼前不知为什么忽然一片朦胧,然后身后,有一双大手将她拥紧o“区区?”吸了吸鼻子,抬起眼,揉揉眼睛,她回头看他,“吃药吧。”
他没有动,只是抱着她。
“害怕吗?”他问。
巫方园知道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钻进他怀里。
那日,程琳说,看起来好可怕呢,像是一直被人监视着生活。
她被激怒,其实她根本没有那样的感觉,根本一点都不可怕。
有那样一个人,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你长大。
她,怎么会害怕?
“那天……你等了很久吗?”埋在他怀里,她轻轻问。
她没有说是哪一天,可是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嗯,很久。”
“生气了?”
“有点。”
所以才没有接她的电话?
她窃窃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说,不久,一点也不生气。”
“为什么?”他也笑。
“因为以前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巫方园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婆一样,“上次,我约你庆祝,结果半途跑路,你也没有生气……再上次,我答应接你出院,结果你等了我一整天,还讲没有等很久……在上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