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玉+番外(25)
人一走,薛采星痛苦地躺下:京城为什么这么凶险,她还不如再昏过去。
屋外,叶真颇为好笑:“六殿下,我们还有正事没问,你一会儿把人说倒了,我们颗粒无收。”
“问什么啊?你看她累得那么厉害,再休息休息。”李明泽毫不在意。
“问灵州的事呀!你倒好,一会儿给陛下回话,我看你怎么说。”
李明泽目光游离:“你们两个去回话,我就不掺和了,我今天还要读书,先走了。”
皇子读书的地方在东宫的崇文馆,一进宫门,李明泽溜了,叶真和李谨行去皇帝寝殿甘露殿回话。
皇帝倚在chuáng榻上,看见他们两个进来,眉毛一拧,道:“你们俩还敢一起来,跪下。”
两个人毫不反抗应声跪下,叶真虽然有点困惑,不过熟门熟路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罚我都认,但是殿下他没有错。”
李谨行是不会犯错的,李谨行只有跟她在一起才会犯错。
皇帝不吃她这套:“你犯了什么错,自己说。”
叶真思前想后,似乎没有什么能上达天听的坏事,除了她把李谨行带到教坊。想到这回事,叶真脸上飘了一点红。
皇帝接着道:“什么叫他没有错,这教坊,难道还是你bī他进去的?”
“……”
叶真的表情写满了:还真是。
虽然教坊本来就是修给官员们作乐,但一贯走勤勉端正路线的皇太子踏进去,事态就很严重。东宫现在没有妃子,如果有,哪一个来侍寝,哪一个给赐浴,全都要记录在案,哪一日哪一时,事后有没有赐汤药,太子在她殿里待了多久,必须写的清清楚楚,哪一个宠的多了,旁人还要来警醒太子——因此叶真觉得,明君的后宫,实在没意思,太乏味了,什么美人进来都要被磨成一块石头。
可现在太子竟然跑到教坊去,还待了许久,万一教坊有人对他不利,或者万一搞出个龙种来,他要怎么认。皇帝头疼,训斥叶真道:“你太不像话,自己霸占着太子还不够,还要哄他去教坊,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谨行回答道:“陛下,我们去教坊是查案,没有做其他事。”
“胡扯!”皇帝生气,“你亮明身份跟教坊要了那个官jì,今天一大早那边就报上来了。”
“我是替稚玉要的。”李谨行如实说。
“她要一个官jì做什么,她——”皇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仿佛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向叶真。
“啊?”叶真被看得奇怪,眨眨眼,猛然反应过来,“不是,我不是!陛下你想什么!那个官jì是我救下来,要做证人的。”
李谨行眼神示意她,先不要提谢良的案子,现在不是好时机,她便隐下不谈,只提裴贞那段,说她是苏棠救下的人。
皇帝缓和一点。
“陛下,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这个官jì的父亲曾经给大殿下看过病,太后说他谋害皇子,把他家里女眷充入教坊了。”叶真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皇帝的表情。
他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绪波动,哦了一声。
“希望陛下给她一个特赦,我看她十分可怜,也很投缘,如果陛下愿意卖我一个人情,我感激不尽。”
皇帝讥讽道:“你的感激我可受不起,你少给我惹事,我感激你。”
“陛下言重了!”叶真诚惶诚恐伏下身。
“罢了,总不是什么大事,来人——”皇帝唤一声,旁边大内侍应声过来,“吩咐个人去做。”
叶真叩首:“谢陛下。”
皇帝这才消气,叫他俩起来赐座。
叶真坐下说:“陛下,我们刚才看过郡主了。”
“怎么样?”
叶真刚张开嘴,还没出声,听到李谨行答:“神智清晰,身体孱弱,待人不真诚,跟稚玉打探朝堂局势。”
她急忙补充:“她刚醒来,见着殿下可害怕了,我想不是故意的。”
李谨行道:“那更应该警惕。”
“殿下别欺负她了,你到底对她有什么偏见,今天把她吓的,说一句错一句,太可怜了。”
李谨行一听叶真处处维护她,更不高兴:“她还没醒的时候,你和明泽就偏向她,这不值得我提防吗?”
叶真睁大眼睛:“那是她长得可爱,我和六殿下怜香惜玉。”
“哪里用你怜惜,今天刚醒就套你的话,我看她没那么简单。”
“我觉得未必,她从小被人疼着宠着长大,没见过你这样不买账的,心里慌乱很正常。她只是想与我示好,方法用错了而已。”
皇帝重重咳一声:“你们俩说得好热闹?”
叶真闭嘴,眼睛圆溜溜眨巴。
李谨行向皇帝总结:“陛下,郡主确实不像有坏心,但她太能迷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