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否就是在她病着的时候,她可以安安心心躺下来,有人会给她一杯温水,有人会给她一碗粥,不必再去想明天几何?
其实,家的意义,对她来说,真的很简单
可是,她能不想明天吗?她能放任自己糊涂下去吗?
水声停,脚步声近。
她听见电脑打开的声音,她的破电脑,还是科室里某个姐姐不要了的淘汰品,连卖去二手市场都嫌麻烦,准备直接当垃圾扔,被她给抱了回来。那会儿晓晨还没电脑呢,就给她拿去学校用,只是,人家的电脑都是簇新的,笔记本又小巧又轻薄,晓晨用了一个月就又给抱了回来,虽然嘴上什么也不说,但她明白晓晨的意思,这样的电脑摆寝室里,还不如没有
于是,她狠心用好不容易存起来的积蓄给晓晨买了个笔记本,这台就给扔这儿了。还算房东好说话,给她这接了根网线,晓晨周末回来会用用,她自己是很少碰的。
他一开机,那如风箱般轰鸣的噪音便在房间里刺耳地响起。
他皱起了眉。
她自觉尴尬,“这个旧了点左先生要上网的话,其实可以回去上的”
他不说话,坐了下来。
她见他没反应,继续劝说,“真的,我这网速慢,电脑又破,晓晨每次回来上网都会说容易得心脏病,为了左先生的健康着想,不如”
他眉头一皱,“夏夏姑娘,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算喂只小狗吃根肉骨头,小狗还会绕着我的腿转几圈叫两声呢!”
他的意思是什么?她连小狗都不如?
好吧她沉默看你能待到几时,总不会在这过夜吧?
她便斜靠着静静养神,而他,背对着她,在专注地上网。
这样的角度,她就可以尽情地欣赏他的背影,而他却浑然不知,她有些窃喜。
五年不见,他的肩背都宽了不少,身体显然壮实了,不觉又回味起靠在他怀里的感觉,她家的宝儿真的成长为成熟的男人了,完完全全可以让女子依靠了,难怪这么多女明星前赴后继地扑向他,单这外形,就足以让女孩儿神魂颠倒了,她竟有些骄傲,为他
夏晚露,你神经啊!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得瑟个啥!她努了努嘴。
“这电脑,还真该换了”摆弄电脑的他,悠悠叹了一句,末了,便有钢琴声从电脑里传出来。
并非播放的网上的曲子,而是他,不知用什么软件自己弹的,弹的是那首茉莉花,她给他唱的第一首歌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她听着,在心里跟着慢慢地和。时光流转,宛若回到从前,那些青葱美好的日子里,看不见的他,坐在钢琴前为她弹一首一首的曲子,有时,她会和着琴声轻轻地唱,有时,会悄悄从身后拥住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上响亮一吻,有时候有时候一吻便成了灾,随后便是琴键凌乱
想出了神,再凝神听时,琴音已换,是他那首《露遇辰安》
“夏夏姑娘好像唱过这首歌”他忽然说道。“啊?”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结结巴巴,“没没听过不过很好听”她就知道,暗香重逢的第一晚他就认出她了,还他丫的装酒醉?还搂着别人扬长而去?
是怨她吗?他心中,兴许是有恨的,她理解
她否认,他也不和她辩驳,只继续道,“这首歌该面世了,我打算亲自监制,出一张专辑,以这首为主打歌,你觉得谁当主唱合适?”
他和她的歌?该谁来主唱呢?
她觉得心里突然一下就空了一样,强笑,“我不懂音乐,乔亚吧,她很合适”
话音一落,音乐就停了,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可以看见他背部的线条,很硬
“提议不错!不过我想用新人!”他转过身来,眸子里波澜不惊。
“这个我更不懂了好像祭夏公司最近在搞一个选秀的活动吧?一定能捧出优秀的新人来,我想会有合适的”她低着头,躲开他如丝如缕的眸光。
他笑,有些嘲讽,“夏夏姑娘还挺关心我公司?”
她窘怎么不关心?有关祭夏的任何风吹草动她都清清楚楚,干笑两声给自己解释,“像左先生这样南非真钻级别的单身,科室里的小护士们天天惦记着,我就算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呢!”
“哦?是吗?那这小护士里可包括夏夏姑娘?”他扬眉。
“呵呵”她目光游离,慌乱不敢正视,“左先生说笑话了,我一个北漂族,吃了上顿计算着下顿吃什么,哪有多余的功夫来关心这些”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浅色的T恤前襟明显地溅了不少油星。这件衣服啊,算是毁了想起这行为乖张奢侈败家又有洁癖的左三少,当初不过几滴药水溅到他衣服上,他就立刻不能忍受脱掉扔弃的,如今能容忍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