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把你刚才答应我的四点白纸黑字地写下来!”他一副不容商量的严肃表情,似乎是认真的。
她半眯了眼睛,斜斜地看着他。
他摸摸她的头,“快点儿啊!写完睡觉!”说完回到床上,半躺下,斜靠在床头看着她,犹如在监视一样。
“真的要写啊?”她皱着眉,还当他是开玩笑,她夏晚露这辈子还没写过保证书呢,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也品学兼优,写保证书这种事儿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当然是真的!”他亮晶晶的眸子看过来,眼神里写着坚定。
她今晚大哭了一场,吐出了压在心里五年的阴霾,还得到他温柔的呵护,心情已轻松了一大半,虽然总觉得还是有个疙瘩在心里,但已不似从前那么压抑难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个痛苦两个人分担就变成半个痛苦”吧,所以,他这么坚决,她也只当陪他玩,果真认认真真开始写。
他伸长了脖子来看,一条一条核实,见她没有写上惩罚,怎么也不依,非逼她把几个“十万”给写上去。
她无奈,逐一添上,末了,用笔点着下巴问,“可是我全部资产也没有十万块啊!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十万……”
他眼一横,“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想着要出尔反尔?”
“……”她有些弱弱的,“我不是怕万一吗?万一……”
他瞪着她,忽而放松了表情,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来,“可以……肉偿……”
“……”她低下头,赶紧地签名,还是“十万”好了……
写好后,交给他过目,他满意地吹了口气,宝贝似的把保证书珍藏好,然后向她张开双臂,“来吧,睡了!”
可是,这么一闹腾,她却再也睡不着了,在他怀里翻来覆去,不断变换姿势,一颗心总是安静不下来。
他无奈,索性起床,拉开落地窗的窗幔,让整个华灯辉煌的夜景都在眼底,然后抱着她坐在窗前,“来,我们说说话吧!”
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巨大的落地玻璃更是将仅有的喧嚣都隔阻在外,她倚在他胸口,他的心跳清晰可闻,“咚、咚、咚、咚”,每一下都强劲而有力……
这声音,足以让飘扬的尘埃落定,让烦忧的心安静。
他们说了很多,许久没有这么聊天了,十分地尽兴,也说到五年前的事,夏晚露第一次在人前血淋淋地撕开那个伤疤,仍是余悲未散,“生孩子的时候出了问题,那家诊所的医生拿不下了,还是把我送去了大医院,并且预交了一大笔钱,作为我的医疗费,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我不能再生育了……”
左辰安面色平静地听着,心,早已痛得扭曲,咬着牙问,“那诊所在哪?叫什么名字?”
夏晚露摇摇头,“我出院以后去找过,诊所已经关门了,人更不知去向,只知道诊所的医生姓胡,病人都叫她胡医生。后来小帅也帮我找过,但也没找到下落,想是出了事怕她自己在北京呆不下,去外地了吧,我也就作罢了,不再去找,那时想,就算找到了又怎样呢?孩子不会复活,我也不可能再恢复生育能力……”
说起往事,自是揪心揪肺的痛,尤其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她生命里唯一的孩子,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眼泪又开始涌,被左辰安先一步看见,马上要挟,“出来了出来了啊!你算算多少滴,要肉偿多少次!”
眼泪倒是止住了,只是心里的悲伤仍是缓缓流淌,不过,答应他的,要开心,她会努力去做到,他说,她高兴,他才会高兴,所以,以后一定不可以再难过了……努力地微笑起来,眼泪到底是被她逼了回去,她环抱着他的腰,轻轻合上眼睑,“辰安,我不哭了,真的……”
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她的努力和伪装?可是,他也知道,那深入骨髓的痛怎会是一个晚上一两句话就彻底消除的?好在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心当鸵鸟,就是一个最好的开端了,有些伤,需要时间去治疗,也需要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走过,他会陪着她,一起慢慢疗伤,慢慢走向幸福……
“乖!这还差不多……”如哄孩子般哄着她,抱着她慢慢地摇,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这样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妈妈怀里睡觉一样,很温暖,很温馨……
她被他摇得晕晕乎乎的,打了个呵欠,现在是真的累了,想睡觉了……
这一回,该不会有噩梦了吧?他说的,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她相信……婚姻保证第四条:要信任老公,老公永远是对的,如果老公错了,请参看第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