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保姆把早餐做好,他轻轻敲着门,“小猪,醒了吗?还是再睡一会儿?”
没有回音……
他于是不打扰她,隔了十几分钟再敲,“小猪,时间不早了,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了,你今天白班……”
还是没有动静……
“小猪,起来吃早餐,不是猪肝粥,是你喜欢吃的馄饨!”
馄饨……
不要提馄饨……
坐了一夜的她,全身僵直而麻木,整个人只有眼泪是鲜活的,在她脸上哗然流淌……
门外的声音在继续:“小猪,出来好吗?”
“小猪,我知道你醒了,开门!你知道的,如果我铁了心要进来,这扇门挡不住我!”
这句话倒是事实……她承认……
站起,木然打开/房门,两人在各自折磨了自己一个晚上之后相对,卧室里黎明灰暗的光线和眼前的她,揪疼了他的心。
这是她吗?是他清纯美好,娇柔活泼的小露猪吗?
不,他的小露猪不是这样的!
她有着白皙得透明肌肤,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她的头发柔软而顺滑,握在手里如缎子一样……
怎么可能是眼前的情形?头发凌乱,眼神晦暗,白皙的脸上泪痕斑斑……
“小猪……”他叫了她一声,就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心口针扎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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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会陪她 [VIP]
她没有理他,又坐回了地上。
床上的被子,整齐得没有一丝压痕,可见,她根本就没有上去睡过。她就这么坐了一夜吗?心痛,再一次将他炙烤……
他不知道她是否看了他给她的信,低头寻找,并没有找到那个信封,那么,她便是看过了?
既已看过,她心里现在是做何想?
“小猪……”他的手指缓慢而小心地抚向她的发,轻轻梳理她稍稍纠结的发丝陵。
她如受了惊一般,而后全身发麻,想起他给自己梳辫子时的熟练,想起他说的那些要将她长发盘起的话,觉得一切都虚假得那么可怕……他到底是给多少人编过辫子,以至于手法如此纯熟?
这让她无法接受,“啪”的打掉他的手,双手护住头,紧紧地蜷缩着身体,对他的防备就像防着一个会侵犯他的陌生人……
她的样子,让他心碎不已,更不能忍受她对自己这么的疏远,心中一激动,忍不住抓住她双肩,将她一把提起来抱入怀里,用自己的唇去温暖她,去安慰她,去抚平她的凌乱狺。
她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没有任何时候更让他怜惜,胡乱亲吻中,找到她的唇,吮/吸着她的干涸她的抗拒她的伤痛,恨不能将一切的酸楚都吸走吞进他的腹内,他只想给她一个完美的世界……
而她,眼前涌现的却是他亲吻晓晨脸颊的照片,突然之间,她曾最为迷恋的他的气息,也变得让她觉得恶心,让她想呕吐!
她躲闪着,用力推他的脸,嘶声叫着,“别碰我!别碰我!左辰安!你让我恶心!”
这是她的声音吗?干涸、嘶哑,连她自己都没能听出来……
她的话如钝器,重重击在他心上,她竟然说他恶心!这是比痛打他一顿更让他受不了的痛楚……
松开了手,她像逃避瘟疫一样从他身边逃离,再一次地蜷坐在地上,冷漠而僵硬。
他艰涩地吞咽了一口,把所有的痛楚都生生吞下,开口劝她,“好,小猪,我不碰你,出去吃早餐好吗?”
她淡漠地盯着地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他知道,她是不会理他的了……
叫阿姨把早餐给端了进来,撒着香菜儿温热的馄饨一如儿时妈妈烹出的味道,香味飘进她的呼吸里,她的眼泪哗哗直流。
“别哭!我喂你吃,可好?”他端着碗,用瓷匙盛了一个,放在嘴边轻轻地吹,末了,还用自己的唇碰了碰,试温度,觉得合适了,才喂到她嘴边,一系列的动作如梳发一样,做得纯熟而自然,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是熟能生巧?
她冷眼看着,心里的酸楚无限地扩大。
于是,当馄饨喂到她嘴边的时候,她再度觉得虚假无比,痛恨他这样的殷勤,那会提醒她,他曾在晓晨面前,在那些数不胜数的女人面前,也这么做过!
一时愤恨,她撇开脸,用力挥开他的手臂。
只听当啷一声,碗掉在地上砸碎,而碗里热腾腾的馄饨连带汤一起,全部洒在了他身上。
很烫吧……
她心里一阵痉/挛,可马上又逼着自己把这感觉压下,告诫自己,不能!不能对这样的人有丝毫怜悯之心!她必须恨他,讨厌他,必须!然,与此同时,她也才发现,他手背和胳膊上昨晚被她踩伤的痕迹,还有他额头上的血印,这些又如新的一轮折磨,让她辨不清自己的心,痛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