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生,为了一个承诺,为了兮奴的女儿,她依旧苟活于世。明知道景如山的那番言辞,极可能只是让她做凤兮指路明灯的幌子,却依然领受。
如今,景如山去了,兮奴去了,承诺亦履行了,留她一人却不知还有何物可争。她本想就此了却残生,却在此时听到凤兮唤道:“姨娘。”呆愣的回首,却见凤兮跪在地上:“您对父亲有情有义,对娘亲有仁有德,亦对凤兮有恩有惠!既然如此,就让我照顾您的下半生,不管有多少债您只管来讨……女儿定无怨无悔!”
因这番话,因那声“女儿”,她终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看来我这辈子注定是苟活于世了,注定一辈子做个影子,莫非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一家的!”
而至于凤兮的名所来为何,景如山始终未提过。或许是因兮奴,或许是因小兮,亦或许是两者皆有。可不论如何,凤兮作为他们三人共同的女儿,才刚开始她的人生,亦注定了不凡,注定了坎坷,注定了腥风血雨。
第十三章
萧乾宫内只听内室女子呻吟软语,似是掺杂着男子喘息与衣衫簌簌声。可放眼望去,诺大的宫殿并无宫人,只有费忠仁在边上等候,不但不言不语不吭不声,就连眼睑、髯眉均纹丝不动,仿若是一个摆设,一件死物。
恰这时,殿外响起嘈杂声,一女子厉声道:“本宫有要事觐见皇上,闲杂人等还不速速让开!”不消说,此人定是那嚣张跋扈,横行惯了的景贵人。
内室涌动似是平息了,只听一沙哑男声问是谁,费忠仁低声答了,又听内室传来女子的轻哼声,似是不屑。
须臾片刻,奚浩帝仅披着内衫而出,敞开的襟领露出大半个胸膛,细腻白皙的皮肤上遍布抓痕,费忠仁不敢直视,连忙低下了头。
奚浩帝似有不耐,道:“你去打发了她,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
费忠仁低声应了,躬身退出。
室内静了片刻,从内间又走出一女子,但见窈窕婀娜,体态匀称,散发慵懒,面上一片红晕,透着方才激情后的余韵,一开口更是渗入骨髓的销魂:“皇上何必动气,景侧妃好歹也是有些背景的,此时得罪了似是不妥。”此人正是那本该身怀六甲的李贵人,奚浩帝登基是为李侧妃,后与王侧妃、景侧妃一同被封为贵人。
奚浩帝一听便怒了:“什么背景,不过是贱人!早先还以为她有点用,没想到就只会坏事!”
“那是自然了,为人泼辣也难怪呢……”李贵人淡淡应了,玉手轻抚他背后布料,轻而缓的,淡而慢的,似有若无以布料的浮动去磨蹭出肌肤的敏感,那奚浩帝浑身一抖,立刻伸长了手臂将她捞过,禁锢在怀:“还要不够么?”
李贵人似是乖顺,一手长指甲却肆无忌惮的划过他胸前,刻意撩拨。只见幽暗的寝殿中层层帐幔轻拂,优雅的蓝、庄重的紫、魅惑的红,随着气息的涌动而隐隐骚动,一对交缠的身影于其中转了几圈,终倒在地上,顺带扯掉近身的纱帐覆盖汹涌春色,薄而轻柔的纱半透着起伏不已的身躯,半遮还露,霎时间便只闻娇呼、粗喘,高低起伏,不绝于耳,偶尔几声叫嚷,似是哀痛的紧,却又透露着享受的快意,浓腻的气息更是充斥每个角落,腥的、甜的令人窒息。
片刻后,李贵人仍是意犹未尽,行凶的爪子却被奚浩帝一把抓下,她便不依不饶的抱怨:“哎,这日子过得,臣妾明明是皇上的贵人,怎么每次都好像是偷情似地!”
“偷情”二字说的不重不轻,喊着半丝浑浊的声,如哝哝呢喃,说罢李贵人轻声娇笑,好不魅惑,立刻引来一阵啃咬。
经过之前凤兮为景姑姑时在身边的诸多提点,又经历了几次小产,李贵人算是看的通透了些,尤其对奚浩帝的喜好亦抓住了几分。虽然奚浩帝面上不说,可据以往经验,亦可窥伺出他极爱偷情之癖。先前她尚未被封侧妃,无名无分,白日苦受王侧妃处处打压,夜晚还要承受奚云浩无穷无尽的需求,已是吃不消;后因假孕一事歇了歇,又听宫人传凤兮与他颇有暧昧,以为那与堂而皇之的奚云浩整日纠缠于房内的销魂女子便是她,心知又要有个新侧妃了,不想新侧妃是有了,却是景宝芝那蛮横女子。而自奚云浩登基后不过几日,这宫里被临幸的宫女已不下十人,细细算去竟分布在各贵人房中,有的是事先安排好的,有的是事后才听闻的,当真是一时晴天旱雷,一时风急雨促。
于是,李贵人便摸出了奚浩帝如此喜好,趁此机会特在怀孕期间偷偷跑来,果真巧着纱衣一勾引便成事,那激情欢愉更甚以往,就连王贵人、景贵人都好几日未得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