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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他的国,她的宫(186)

也有人说,如此行事老辣,手段狠毒的女人,若真有朝一日贵为一国之母,相信绝非幸事,届时只怕国家有难,社稷有难。更何况奚云帝死因疑点颇多,纵使太医院全体诊断皆称奚云帝实乃自尽而亡,可却又有人声称奚云帝大行之前,曾亲眼见到德兮夫人出入萧乾宫,如此说来,奚云帝死因为何,是自尽抑或人为,实在是耐人寻味。

大结局(下)

自奚云帝驾崩之后,丧礼大小事全由尹太后全权处理,只因荥皇后整日疯疯癫癫,连续三日,日日皆因情绪过激而昏死过去,太医院全班出马,却也只能指标不治本,难以扭转性情之故。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诚如十八岁就坐上皇后宝座的荥皇后,才貌双全,家世显赫,却依然逃不过命运的摆布。

然,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国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别说奚云帝在世时,荥皇后难以引起过多关注,如今先帝驾崩,过气皇后也等同被遗忘了一半。

对于荥皇后之病,丞相的态度一直有所保留,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事情盖过。

“宫中规矩,自有体制,太医院人才济济,臣自是信得过。”

尹太后听了不置一词,默默颔首,心道这荥皇后最后的靠山也是放任置之的态度,想来荥皇后如今的苦难,也不过是是日常短的问题了。

第四日,久久未曾路面于皇后殿的德兮夫人,终于前来探访,可一身白衣丧气味十足,令荥皇后乍看之下,已是不爽。

“如今的我,孑然一身,你的示威,你的炫耀,都伤害不了我。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你找错人了,没了丈夫,没了父亲,我还有自尊!”

荥皇后一开口就似刺猬般,牙尖嘴利,浑身都充满了防备,怒瞪双目灼灼盯住德兮夫人,微扬的下巴凸显着最后的傲骨,虽然多余,却是难得。

德兮夫人笑了,意味颇深。

“你以为跟一个大势已去的人炫耀一番,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么?”淡淡的嘲讽着,她挑了张稍远的椅子坐下,一双眼不看荥皇后,反倒欣赏起小几上的花瓶。

“若你不是他的皇后,或许今日的你光景也会大不相同,丞相也不会弃你如敝履。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今日前来,不过是想给你个明白,若有什么想问的,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荥皇后有似讶异德兮夫人的举动,踯躅半响,才似有怀疑的问道:“皇上,是自缢,还是你们所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只能说,并非我动手。”

但如今,是谁动手,还有差别么。

德兮夫人淡淡垂下眼,竟不忍心去看那位几欲癫狂错乱的女人,怜悯之情尤生。

“我父……究竟为何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荥皇后咬了咬牙,已经问出这个答案呼之欲出的问题。

德兮夫人轻叹口气,颇为自嘲的摇首浅笑。

“奚云帝登基之前,多疑的性子已露了端倪。他虽依附丞相一党步步高升,甚至娶你以谋取丞相的信任,然而……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丞相城府极深,又岂会看不出其中一二。诚然,此二人的矛盾已然初现,直至他登基后,实行一连串削减朝臣之势的政策,引起不小的风波,朝臣敢怒不敢言,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之下,君王的地位日趋下滑,更何况,削减政权军权,其受害最深的,还不是我家王爷与丞相等大权在握之人么。”

顿了顿,德兮夫人似是犹豫,却仍说道:“于内,南溪王包藏祸心,阳奉阴违,于外,西平王野心勃勃,屯兵自重,如此情势迫在眉睫,他若真懂得左右制衡,便不该逼虎跳墙,弄到此二王皆反的地步,到头来,却弄得自己焦头烂额,得不偿失……你父丞相,便是顾虑到这些利害关系,才会与我家王爷联合设下连环局,先是制造机会挑起南方之乱,意在为出兵圆了借口。待我家王爷平反之日,一能同时歼灭皇上在南方的后援,二能调离重兵远离京师,以防被皇上趁机揽权。而丞相,则与我里应外合,收买尹太后与诸位大臣,当众置皇上于死地,断了他翻身的后路……如此计划,势必鱼死网破,伤人肺腑,却要以自断一臂为代价,根本无转圜的余地。所以,你父纵使真有心为你考虑后路,却也碍于大局的考量,绝不能拿整个相府的后继命脉做赌注。”

乍听之下,荥皇后一阵恍惚,终于将诸多想不通的死扣解开了,却也太迟了。

“如此说来,我父,本就不信本宫,否则,又怎么会半字不提,足足演戏到今日,更不愿亲口道出,却要借你嘴对我当头棒喝!实在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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