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大惊失色,肯定是明白我的用意了,也连忙撕扯自己的衣裙,但由于质量太好了,一时撕扯不开,遂呼喝着宫人们帮忙。
这些宫人不愧是贵妃教出来的,一拥而上把她身上的衣裙扯了个稀巴烂,又一哄而散。
正巧易褚也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不疾不徐的踏入殿门。
一照面,易褚愣住了,环顾四周,蹙眉眯眼,显然是对我等捏造的犯罪现场不甚满意。
易褚道:“打架了?”
我这边的人连同我在内,各个傲娇,没人应声。
贵妃那边却七嘴八舌的说开了,除了掩面哭哭啼啼的贵妃,宫人们纷纷告状,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我是如何殴打她们主子的。
易褚坐在上首,撑着下巴,看的兴味盎然,待他们说够了,他才道:“屋里挺整齐的,这个架打的很技术嘛。”
以贵妃为首的走狗们脸上一白,贵妃连忙跪下,哭说我非礼她,求易褚做主。
易褚冷冷一眼看过去,贵妃立刻哑口无声。
易褚看向我,叫我说个明白。
我冷艳的单膝跪地,说道:“敢问皇上,草民说的话,您信是不信?”
易褚身边的人高呼“大胆”,被易褚摆手拦下,道:“你说的,我就信。”
耳边传来贵妃的冷抽气声,我心下一爽,说道:“其实草民自小就有顽疾,时而躁狂,时而癫痫,时而六亲不认、记忆全无,时而性情大变、无恶不作,哎……方才的事,全因草民再次犯病,四个丫头压制不住,相继受伤。正巧贵妃娘娘驾到,便热心的教唆手下人一起帮手,却不想被草民趁乱非礼了一番……总之,等草民意识清醒时,她已成了这副尊容。”
第十章 ...
易褚知道我是女儿身,除非他脑子被门夹了,否则是不会信我的说辞的。
自然,我的用意也不是要易褚相信,而是那哭天抢地的贵妃。
贵妃一听我认了罪,又梨花带水的指责道:“皇上,您瞅瞅,他都承认了!您可千万要为臣妾做主啊,这叫臣妾日后如何见人啊!”
我兀自点头,觉得她话中有理,抬头一瞄易褚,正对我瞪着眼,脸色铁青,唇抿成了一条线,许是正在考虑如何处置我。
室内众人皆低头不语,除了贵妃的哭闹。
“来人!送娘娘回宫!”易褚忍了许久,终于沉声发话。
贵妃大惊,指着我的鼻子就问道:“皇上,他是什么人,竟然比臣妾还重要么,究竟在您心里……”
我对贵妃一拱手,打断她的话:“在下不才,今年才北上来这京城讨生活,做点银钱流通的小买卖,并以在下姓氏命名以‘老庄’二字。”
贵妃一怔,豁然侧首看我,脸已白透了,跌坐在地上半响不语,直到被身边宫人扶着回宫,临跨出大门前,还心有余悸的回首望了我一眼。
我对她一笑,回身再见易褚,却不防他已来到身前,周围不见半只侍候的宫人,只有我和他。
他低头俯视着我,伸出手挑起我的下巴,拇指在我嘴角轻蹭,徐徐说道:“怎的,你的生意做的倒是挺大,连朕的贵妃也要受你摆布,你说一句话,更胜过朕的。”
易褚真是个聪明人,一定是从我方才自报身份里听出了端倪,当个皇帝也不算屈才。
这贵妃,原本姓陈,爹娘早过,被亲戚骗进了妓院,凭本事稳当了花魁,直至年十六岁,被当时正游历民间的太子易褚瞧对了眼,经过独孤小王爷的撮合,陈氏跟着易褚回宫做了个太子侧妃。熬了一阵子,易褚登基了,可还没等册后、册妃,正妃便急忙去了。又碍于陈妃刚入宫,只将将封了个嫔,却又不知陈氏用了什么手段,嫔没当个把个月,又被立为贵妃。
又据说,易褚这点折腾都是遗传来的,民间流传太后也是出身妓院,所以在陈氏立妃这件事上,并无质疑。
陈贵妃入乡随俗的极快,手里的银两除了赏给下人,还用来收买朝臣,朝上后宫连成一气,才好办事,图谋的还不是后位么。可未免遭人话柄,这一来一往的总要找个中介传递,除了钱庄还能是哪儿?
听说,这些大人物以前过户,都要分三五个钱庄分批分拨的转移,就是怕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打碎,血本无归。
“老庄”的问世,使他们在无后顾之忧,也成就了陈贵妃和朝臣之间互通有无的首选。
筹备“老庄”时,官府上下早就打点妥当,身后还有泄天机和十大富商给我做靠山,别说开业后有易褚化名陈其入户,就是兵部、吏部这些紧要的人物也层出不穷,有哪个真正清廉的没牵扯其中的官员敢追查?
就是敢,若是查出一个,岂不是满朝文武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