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年扫过天堂真央,视线转向一脸不耐烦的希格勒司,还有他身边的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比藤一还要年轻上一些的女人,她怯生生惹人怜惜的缩在希格勒司身后,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希格勒司没有排斥,甚至身子动了动,无意识的把她保护着。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真可笑啊,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对那个生她的女人多深情多爱,结果才和天堂真央离婚不到两个月,他就忍不住找个年轻女人嫁进艾比瑞家了。
“啪、啪、啪、啪……”落年忍不住鼓起掌,把在场的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希格勒司看向落年的眼眸,那双眼睛幽深不见底,看着他叫他莫名有种被看透了灵魂般的感觉,心底莫名的涌起一种恐慌。
“没想到我一回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呢,怎么?养父大人新婚了都不通知自己儿子和养女一声吗?”落年冷笑着道,“对了,你身后那个女人,嗯……看起来确实比这位前养母更讨你欢心呢,至少晚上睡觉也不用愁着对着一张死人脸或者没什么感觉的身体,发泄都需要到外面去找人啊。”
尖锐刻薄的话从那张小嘴说出,从那张和她长得相似的脸上出现,叫希格勒司有种从心底涌起的不舒服和愧疚感,她的眼睛像在说,他和天堂真央结婚,和她上床或许只是真的因为需要孩子,可是在后面渐渐的,他找别的女人上床,是为了发泄,是为了身体的享受,挂着心爱的人离开他伤心绝望的旗帜,理所当然的找着一个个让他觉得舒服享受的女人。
希格勒司脸色难看,有点恼羞成怒,那张冷硬的脸都微微的有些扭曲了起来,他只是在遵循她留给他的命令,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落年要用这种仿佛在看一个虚伪者的眼神看他?!
希格勒司身后的女人被落年那一眼吓得躲在希格勒司身后不敢再冒出头来。
“难怪那个女人会选择别人呢。”落年握住藤一的手道,心里说多爱多爱谁,结果却屈服于欲望之下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挂着各种以爱为名的旗帜伤害一个个无辜的人?难怪生了她的那个女人放着这么养眼的男人不要啊,敢情是根本已经看透他的本质了吗?这样的男人,得不到或者还会心心念念的爱着,得到了迟早会被更漂亮更有技术的女人勾引走吧,落年第一次觉得那个女人有那么一点点的明智呐。
“闭嘴!”金发蓝眸的男人有点恼羞成怒。一拳头挥开揪着他衣服不放的天堂真央,看着落年胸口起伏的有些厉害。
落年扯了扯嘴角,她可不是来为那个女人抱不平或者讽刺他是有多虚伪的。
“真一的尸体呢?”落年看着希格勒司冷冷的问道,安若素说过,真一的尸体被送到审判一族接受尸检,确定是非自然死亡之后再根据他搜集的证据,审判一族必须根据《萨蒂帕帕落法典》来行事,尸体在检测过后会被送回本家,这是对死者最基本的尊重,现在看天堂真央的样子,真一已经被送回来了吧?
等等!
落年眉头蓦地一蹙,她忽略了什么?脑子蓦地划过一道刺痛脑仁的白光,落年眼眸徒然放大,她忽略了什么?一直在被儿女私情纠结着,她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审判一族根本没有解散!
落年脸色骤变,审判一族没解散?为什么?以真一的个性,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可是审判一族为什么没解散?真一都死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解散?!因为不想让真一的心意白废掉,所以她才暂停下对审判一族的攻势等他们解散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冰窖。”希格勒司料到了她会回来找真一的尸体。
“萨蒂帕帕落家族没解散?”握着藤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落年心脏微微的下沉,胸腔内,隐隐的,有怒火苗子在发芽。
希格勒司嘴角冷硬的扯了扯,“解散?你在开什么玩笑?萨蒂帕帕落家族是那样的伟大,不可能解散的。”
“理由。”落年几乎咬牙切齿,要不是藤一握着她的手安抚,落年都要忍不住冲上去把希格勒司打死了!
“证据不足就是最大的理由。”希格勒司让管家把客人都送走,让身后的女人回房间去后,这样道,随随便便的语气,叫人不敢相信他口中那句‘证据不足’所付出的代价是他儿子的生命!
“砰!”一道银光猛然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扬起一阵寒风。
希格勒司眼眸徒然睁大,脸颊上有什么滑了下来,一摸,竟然是猩红的血迹。
银色的浮萍拐嵌进他身后的墙上,银色花纹的拐身上,竖起的鳞片都薄如蚕翼,却利如寒刃,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