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紫在一旁有些发慌,她深怕沐语之一时还接受不了,被沐吟之看出端倪:“五公主,六公主她……”
“我昨夜做了噩梦,一夜没睡着,凌晨才合了眼。”沐语之看起来神情自若,“哪像姐姐好事将近,这么神清气爽。”
沐吟之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便笑道:“妹妹就会取笑我,我哪里还有心情谈什么好事,都快急死了。”
“怎么了?”沐语之好奇地问,“居然还能有事情让姐姐着急的?”
沐吟之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到了厅堂,漪紫上了粥和茶,陪在身旁。
“我替大皇兄着急死了,”沐吟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父王是怎么想的,明明这次春猎,大皇兄被人暗算,为什么反而罚他那么重呢?”
沐吟之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开了,原来,自春猎回来之后,三名皇子都被罚禁足皇子府,每日辰时至巳时都到上福宫悔过祈福半日。
前天,沐天尧到了上福宫转了一圈,随后便颁了旨意,说沐奕朗和沐奕泠不用再来上福宫,每日只需在府中精心抄写圣训百篇,却对沐奕颂只字不提。
到了昨日,沐天尧更是下了一道谁也想不到的旨意,让四皇子沐奕言到金銮殿旁听议政,让整个朝堂一片哗然:那沐奕言出身卑贱,好多人都不知道后宫还有这么一位皇子,难道他要乘此机会上位了不成?
沐语之正在喝粥,一听差点没喷出来:那个致力于隐形的四皇兄,居然被父王揪了出来?
“到底是贱婢所生,再怎么扶也上不了台面,”沐吟之轻蔑地弹了弹指甲,“今日第一次上朝,便闹了个天大的笑话,父王都气坏了。”
“什么笑话?”沐语之十分期待地问。
“他乡巴佬进城,一看到朝中的那许多俊美大臣,眼都花了,狗胆包天,居然调戏了好几个重臣,俞镛之被他压在墙上摸了脸,傅汌的衣袖被他撕了,还有你的表兄裴蔺……”沐吟之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沐语之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俞镛之她知道,在京城五公子中排位第二,当朝太傅之子,现任中书舍人,和凌卫剑一样,炙手可热,沐奕言居然敢调戏他?还有裴蔺,天哪,他对裴蔺做了什么?
“据说他亲了裴蔺一下,那些宫人们说还听到了啵的一声。”沐吟之不屑地道,“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此断袖之事,父王气得当堂便大发雷霆,把他赶了回去。”
沐语之捧着肚子都快要笑得趴下来:“裴蔺哥哥……他没有一脚把四皇兄踹到天边去吗?天哪,我见到了一定要好好取笑取笑他!”
“你啊你,还笑得那么开心,”沐吟之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不快帮大皇兄去父王那里求求情,大皇兄向来爱护弟妹,孝顺父母,这样被父王误解,大家伙心里都不好受。”
沐语之嘻嘻一笑,瞟一眼沐吟之道:“姐姐你急什么,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父王怎么会误解大皇兄,以我看,一定是父王对大皇兄期望过高,这才对他愈加严厉,不就是多自罚几日吗?才不用怕呢。”
沐吟之怔了一下,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吗?父王会这样想?”
“那当然,我才父王的心思,一猜一个准。”沐语之信口开河,“等会儿我就去探探父王的口风。”
沐吟之的眉间露出几分喜色,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宫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叮嘱了几句,便告辞走了。
漪紫在一旁听得着急,压低声音道:“公主,你怎么还要帮他们说话?要是大殿下得了太子之位,只怕你没好果子吃……”
沐语之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难道本宫是这么傻的人吗?既然她们喜欢演戏,本宫就陪她们演,演戏也挺好玩的,虽然我不懂什么计谋,不过,把水搅混了我在行,这场戏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由不得她姜贵妃一个人写了!”
用完了午膳,小憩了片刻,沐语之便装模作样地到了点墨阁,沐天尧正在看书,见她来了挺高兴,完全看不出上午曾经大发雷霆,两父女聊了一会天,沐语之压根儿没提沐奕颂的事情,沐天尧却提了好几次凌卫剑,言辞中颇为可惜。
“唉,卫剑和我们皇家看起来没缘分啊。”
沐语之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强自镇定道:“怎么了?”
“你姜母妃派人去暗示了好几回,可安远侯夫人居然进香去了,说是没个十天半月都回不来,安远侯也避开了,看起来是看不中吟之啊。”沐天尧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该失落。
“那凌卫剑呢?父王没问他吗?”沐语之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