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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6)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跑了过来,“修车吗?”

看来是老板,简晳问:“你们这儿洗车吗?”

老板说:“可以可以,你看洗哪种,我们还可以给车做美容。”

简晳说:“三十五的那种。”

然后她看向贺燃,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老板反应过来:“你们认识啊?”

贺燃走过来,拍了拍老板的肩,“老赵,帮她洗吧。”

简晳把车开到位置,又把包和外套拿下来,“这地方还挺好找。”

她边说边穿外套,伸衣袖的时候身体往前挺,胸前的形状勾勒清晰。

贺燃挑眉,移开眼,“你还真来这洗?”

“你说这便宜。”简晳笑着说:“我们那块都死贵死贵的,还得办会员卡。”

贺燃望着她那辆奥迪a6,脸上写着别说瞎话。

简晳还是笑,“你在这家店做兼职啊?”

贺燃说:“是我朋友,偶尔会来帮个忙。”

“你这帮忙给不给工资的?”简晳问。

正在洗车的老赵吆了声,“给钱伤感情,一分也不给。”

贺燃:“我和你有个屁感情。”

简晳听得笑,眉眼弯起来细长上扬,“我都忘了。”她想起来,“你还有东西在我这。”

贺燃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简晳跨过湿漉漉的地面,从车里把铁锤拿出来,“还给你。”

贺燃:“……”

简晳诚实地说:“其实来洗车是顺便,主要是还东西。”

“这玩意儿不用还。”贺燃有点无语。

“你靠这个吃饭。”简晳说。

贺燃笑得不行,“家里有很多,不差这一把。”

简晳不在意,直接把锤子丢了过去。

“操!杀人呢。”骂归骂,贺燃还是眼明手快地接住了。

简晳双手环抱,搭在胸前,“我第一次见到现场版催债,你们装备还挺齐全,你——做这个很久了?”

贺燃点点头,“五年了,帮人收账。”

简晳问:“除了泼东西,还会怎样?”

“你能想到的烂招,都用过。”贺燃说得无所谓,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看了眼她,“怕了?”

简晳白他一眼,“怎么可能,我从不欠债。”

贺燃咬着烟笑,“继续保持,做个好公民。”

简晳穿了件杏色的修身风衣,里头是浅灰羊绒衫,正好露出漂亮的锁骨,两道弯弧有形却不突兀。

贺燃垂眼,能看到一根细链坠入她的衣领间。

他心想,皮肤咋能白成亮雪似的。

“来来来,喝杯水吧。”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端着两杯热茶。

贺燃连忙接过,“嫂子你悠着点。”

女人扶着腰,“没事没事。”

简晳的目光落在她高隆的腹部上,随口一问:“快生了吧?”

一旁擦车的老赵接话,“那可没,下个月的预产,早着呢,老婆你赶紧歇着。”

简晳又盯了会,看她肚子的位置,胎盘已经下移了,于是嘱咐了句:“还是多注意。”

只当是客套话,老赵妻子笑了笑,指了指凳子,“坐会吧。”然后进了屋。

贺燃弹了弹烟灰,“你平时工作忙吗?”

简晳说:“忙,特别忙,都快忙死了。”

贺燃被她这夸张的回答逗笑,又问:“你是护士?”

简晳歪了歪头,“你看呢?”

贺燃点头,“应该是。”因为她很年轻,而印象中,医生年纪都比较大。

简晳刚要说话,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嘭”!

紧接着是女人的痛叫,“哎哟!”

老赵最先反应,丢了洗车工具奔进屋,贺燃掐了烟也赶过去。

十来平的屋里,一地散落的修车工具,老赵妻子捂着腹部直叫唤,边上站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我抽死你们,让你们乱撞人!”老赵举着巴掌火气冲天,贺燃抓住他落下的手腕,“行了行了,打人有什么用,还是赶快看嫂子——”

话还没说完,贺燃就愣住。

瘫倒在地的女人,呼吸急促,脸色已变直嚷疼。而她两腿间,透过裤子,已经有深色的液体流出。

“别去扶她,让她躺平!”简晳跑过来,蹲在地上,轻轻触摸了她的肚子,“胎动剧烈,赶紧送医院!”

老赵这下彻底结巴,“医、医院?那我,我先去叫车。”

他手抖得差点把手机颠地上。

简晳看着产妇两腿间越来越多的血,颜色极深,心里一冷,这是胎盘剥落的症状。

“来不及了,你们抬她头和脚,尽量保持平躺,上我的车!”

老赵和贺燃没敢耽误地照做,简晳飞速倒车,方向盘一打,夺路飙出。

在她连闯两个红灯的时候,贺燃再也忍不住提醒,“喂喂喂,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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