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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20)

简晳觉得这东西是退不掉的,索性不浪费时间,手心一收,捏着盒子放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回到办公室,手机在左兜里震了下,简晳极快地扫了眼。来自贺燃:[给点面子别丢垃圾桶。]

简晳一怔,随即失笑,她把盒子放进抽屉,关到一半手又顿住,最后还是拿出又放回了衣兜。

贺燃下午还有正事,出了医院在路边随便吃点东西,骑着摩托赶去北区。

昨天老姚介绍的那单业务,欠债人的水泥厂和住房都在城北,十五万欠额不算多,加之债主给出五个点的报酬比例,这单算的上轻松好做。

据老姚给的资料,老板叫谭宗,虽做的是技术含量欠缺的水泥生意,但这人也算是吃过墨水的文化人,看身份证的照片,眉庭宽阔一表人才。

家是自建的三层楼房,看外观也算不上什么富贵。

贺燃有了大致的印象判断,他围着楼房溜达一圈,门口玩皮球的应该就是谭宗三岁的女儿,守着她的是个坐轮椅的老太太。

贺燃注意到,老太太的下肢半截儿都没了。

他摸出烟点着,咬在嘴里半天没动,突然肩上被人拍了把,贺燃回过头。

“兄弟,我知道你是过来要债的。”正是欠债的谭宗。

贺燃拿下烟捏在手里,微眯双眼将他打量了番,才开口:“那我也不兜圈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都是混口饭吃。”

谭宗的神色气度,与平日那些欠债人不同,他不慌不急更是不躲避,点点头说:“说的在理,钱,我一定会还。”

他停了下,继续道:“这栋楼房已经托人去变卖,需要一个星期周转,劳你和上头传句话,给我这个时间去变现,到期了我一定把窟窿补上。”

贺燃没当即表态,他一直不动声色地审视谭宗,眼神,语气,字里行间的破绽。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谭宗又说:“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一家老小全都在这搁着,跑不起,也跑不动。一码归一码,别去叨扰他们,就当我拜托了。”

贺燃的视线再次移到门口那断了半截腿的老太太身上。

他眉色微挑,碾熄烟蒂,丢了一句“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贺燃回到摩托车边上,给老姚打了个电话。

老姚:“燃哥,啥事?”

贺燃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答应给雇主传个话。

没过五分钟,老姚就回电话了。

“哎呦我的哥,上头老板说了,钱必须三天内要到,这姓谭的是老油条,套路玩的溜,老板让你先去吓吓他女儿。”

贺燃跨上摩托车,想也没想,“行,这单我不接了。”

“不,不不是燃哥。”老姚急了,“上头特别指定你,再说了就是吓吓,这不都是你们常用手段嘛。”

火气“唰”的一下拔高,贺燃声色骤厉,“你他妈的去问问,我贺燃要债从不恐吓老人小孩!”

“对对对,我说错话了,你别气。”老姚又语重心长道:“燃哥我跟你说实话,上头那人惹不得。”

“惹不得他妈个逼!”

贺燃在行业里有点名声,办事效率高,但同时脾气不好,直来直往从不怕得罪人。

这件事他真没放在心上。

一路风驰电掣又从城北回到自家,家里空空一人。

不用说,外婆肯定跟人去超市抢打折货了。

贺燃给简晳发了条短信,[下班来接你。]

意料之中的没回音,他把手机揣兜里,转道去了林加那儿。

可没到半程,贺燃才走到巷子口就慢下了脚步。

这条巷子连通一块废弃多年的荒地,是步行过去的必经之路。

虽是白天,但这会儿的行人都跟屏蔽似的,贺燃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他放慢脚步眼观四路,在经过一个拐口时果然——

两个人从后边窜出,拎着钢管往贺燃后背一砸。

贺燃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却挨了另一个的这一棒,痛苦顿时蔓延。

“操!”贺燃捂着肩,反击起身,但拳头只伸到一半他就顿住。

五六米的前面,三辆黑色车身如潜伏在白昼的刀疤,十来个黑衣壮汉依次排开,最中间的是一个穿着唐装的男人。

贺燃咽了咽喉咙,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血丝味,喊了声,“嘉爷。”

嘉爷笑呵着对他点了下头,十二月站在这风口,风能割脸,“唷,你这肩上是怎么了?”

贺燃稳住劲,忍着痛直起腰杆,大气不喘地说:“变天,关节痛犯了。”

嘉爷还是笑,边笑边朝他走来,“咱哥俩认识三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毛病?”

贺燃立在寒风里,面色如常,声音平静,“嘉爷做大事,我这小角色不劳您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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