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956)
长安顿了顿,也滑下床抱着自己的一堆衣服闪进了他的浴房,别的倒无所谓,裹胸可不能叫他瞧见。
在浴房里裹好了胸穿好了衣服,长安抽出昨晚钟慕白给她的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万两的银票。其实她和钟羡这一路都是相扶相持过来的,她替他挡箭是无心,他救她却从来都是有意,认真说来他并不欠她什么。可是钟羡这个人吧,有时候真是一根筋。此番钟慕白给了她一万两银子,不知能否让钟羡那颗感恩之心稍减些热情。
看着这张银票,长安思绪一转,买宅子的银子慕容泓出,这儿有一万两,罗泰的包袱里有五千多两银票,慕容泓榻下的箱子里还有她的四千两银票,加起来快两万两了。这一趟出去,她大概也知道了当下的物价水平,一个中等富户,也就是中产阶级人家,一年的花销不过百两银子左右,两万两银子,她一夜暴富啊!
待她有了宅子,雇上几个仆从护院,再买两个温顺漂亮的面首伺候自己……等等,在慕容泓买的宅子里养面首貌似有点渣啊,不然,还是不要他出钱了,她自己买?
思前想后,长安决定待谢雍告诉她房价之后再说。狡兔还三窟呢,谁规定她只能买一套房子了?
不去想得太长远的话,长安觉着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自己应该还是能过得挺潇洒的。
她将银票妥帖地收进怀中,出了浴房来到殿中。慕容泓拿着把玉梳站在他的妆台前看着她。
长安:“……”
慕容泓道:“过来。”
长安看着他手里的梳子,惊悚道:“奴才已经绑好发髻了。”
“头都不梳,像话吗?”慕容泓催促道“快些过来,再磨蹭待会儿朕上朝该迟了。”
长安腹诽:我也没求着你把时间花在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上啊。
她过去在妆台前坐下,自己脱下帽子解开绑着发髻的布带。
“为何用布带不用簪子?”慕容泓动作生疏地捞起一把她的长发,一边梳理一边问。
长安言简意赅:“簪子麻烦。”
慕容泓无言以对。
长安的头发细软轻盈没什么质感,又很浓密,慕容泓梳起来难免磕磕绊绊的,几次问她疼不疼。
“陛下,你为何要给我梳头?”长安见他明显不会梳,不解地问。
“这样你个没良心的或许能多些时候想起朕。”慕容泓眉眼低垂道。
长安立即提出异议:“我怎么没良心了?”
“昨日朕不过赏了顿御膳给你,你说又哪儿惹你不高兴了,你非得和钟羡一起来气朕?”慕容泓从镜中睨她一眼。
长安长眸一斜嘴角一勾,得意道:“说你小心眼你还不承认,不就一顿饭吗?在兖州我天天和他一张桌上吃饭,那又如何了?吃顿饭又不会怀孕。”
慕容泓被她口无遮拦的话说得一怔,反应过来,气恼道:“不许胡说。”
长安撇过脸,道:“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与你争一时长短。”
慕容泓见她一副不思悔改的模样,心中真有些动气了,道:“还争一时长短,朕说错你了?”
长安道:“陛下,您何不推己及人呢?”
慕容泓发现了,当她以“您”来称呼他时,证明她有意和他划清界限,而说“你”的时候,反而是愿意亲近的意思。听她这话,分明还是介意他有后宫,那他放下身段所做的种种解释和讨好之举,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演戏么?
慕容泓自尊心瞬间受挫,将梳子往台上一放,转身走到书桌那边背对长安。
长安三两下绑好发髻戴好帽子,过去将内殿殿门一开,对张让等人道:“张公公,可以进去伺候陛下梳洗了。”她自己却出了殿门扬长而去。
慕容泓回身,见她就这么走了,顿时一口气梗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
昨夜那般温柔可意,今早起来也还是好好的,结果说翻脸就翻脸,难道女人都是这般坏脾气?
他心中不痛快,兼之头痛脑热的身体上也不舒服,自然就没有好脸色。张让等人察言观色,不免拿出十二分小心来仔细伺候着。
外头细雨如丝,似是在倒春寒,长安只觉冷飕飕的,也没撑伞,就这么一路跑回了东寓所,刚洗漱完,有人敲门。
她开门一看,却是袁冬松果儿等人,后头还跟着吉祥。
吉祥见了长安,忙过来行礼。
“当初伺候刘公子伺候得不错,以后就跟在杂家身边当差如何?”长安对他道。
吉祥没想到长安还会记得自己,自是喜不自胜,道:“承蒙安公公抬举,奴才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长安点点头,也没多话,只令袁冬下头那两个人去领了早点过来,几人就在长安屋里吃了,随后便出门往宫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