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1410)
陈若霖不懂油腻中年这四个字的确切含义,不过从字面上理解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也不在意,只搂着她兀自笑道:“我喜欢你对着钟羡形容我的话。言行不羁,人还是不错的,嗯?”
两人眼下这姿势太过亲昵,为避免更加亲昵,长安也没有抬头看他,只道:“能要点脸吗?真话假话听不出来?”
“原来不是真话?”陈若霖伸手抚上她白腻光洁的纤细脖颈,大拇指卡在她颌下,抬起她的脸道:“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
这个姿势,两人近得呼吸相闻,他只要略低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嘴。
长安看着眼前这张细看也无瑕疵的脸,眸中一片沉静,“太黏人了,若是懂得给对方留出独处时间,更好。”
陈若霖愣了一下,不可抑制地大笑,道:“想不到我陈若霖居然也会有被女人嫌烦的一天。”
长安趁机推开他,坐到灯下去继续翻看河神县的县志,口中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陈若霖晃过去,突然从她手中抽走县志,翻了两页道:“大半夜的看什么书?你若看这河神庙不顺眼,我今晚就去灭了它,保管你明天再上山,不会有一个活的出来扫你的兴。”
“这庙在此地声望这么高,灭了岂不可惜?”狄淳是慕容泓将来要用的人,她不能让他在政绩上出现诸如治下百姓大规模造反这样的污点。
“那行吧,你去床上躺着,我念给你听。”陈若霖一并拿走了桌上的灯。
长安无奈,脱鞋上床,安安静静地在里侧躺下,心中却忽然想到,她与慕容泓睡一张床时,从来都要争着睡在外侧,但和陈若霖一起,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睡在外侧有什么好?若有刺客,首先遭殃的便是睡在外侧的人。睡在里侧的人若有想喝水想点灯之类的需求,往往也是睡在外侧的人代其劳。
原来她一直争着要睡在外侧,并非她真的喜欢睡在外侧,而是因为与她同睡一张床的那个人,是慕容泓罢了。
第614章 恃强凌弱
长安这一夜老是做梦,一会儿梦到她和钟羡在冰天雪地里逃亡,一会儿梦见皇宫里火光冲天,慕容泓不知所踪,睡得极不安稳。
半梦半醒之间,忽觉自己似是靠在火炉边一样热起来,她不适地想躲,反被搂得更贴近。
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被陈若霖搂在怀里。他的胸紧贴着她的背,左臂从她腋下穿过来,小臂压着她左手,戴着手套的左手握着她的右手,右臂则揽着她的腰肢,浑身发烫蓄势待发。
“醒了?”察觉到她惊醒的瞬间四肢本能的轻颤,陈若霖嗓音带着点沙地跟她打招呼,温热的鼻息就在她耳后。
“你在做什么?”长安从刚醒的惺忪中回过神后,很快便冷静下来。
“你说我在做什么?慕容泓早上醒来都不会有反应的么?”他微凉的鼻尖在她耳后轻轻蹭了下,一个吻就落在了她耳垂靠后的脖颈上,并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双唇与皮肤亲密闭合又分开的声音。
这是需要一定技巧的,这声音若是大了,会显得搞笑,若是再小,便听不见了,唯有如他此时营造出来的一般大小,再佐以男人稍显粗重的呼吸声,才能性感到足以挑动起人的感官欲望。
长安几乎是瞬间便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怎么突然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会对我起反应?”他低笑着问,质感极佳的唇瓣在她鸡皮疙瘩起了又平,平了又起的颈部肌肤上徐徐摩挲,“慕容泓能这么快让你起反应么?”
长安拼命控制住因敏感而生的瑟缩反应,看着深蓝色的床帐道:“都说男人不管到了多大年纪,都有其幼稚的一面,想不到你也不例外。你表面上不把钟羡当回事,其实内心嫉妒他,是么?”现在这氛围相当不妙,需得尽快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嫉妒他?呵,我嫉妒他什么?”陈若霖松开她纤细的腰肢,右手隔着衣服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摸,明明是极具暗示意味的动作,他做起来竟能不显下流。
长安不动,道:“你嫉妒他嫡子出身,父母疼爱。有遍地的朋友,有换命的知交。堂堂正正做人依然可以有权有势。而这些,都是凭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会有的。”
“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如今你在这里,就不是我嫉妒他,而是他嫉妒我了。”陈若霖右手伸到上面,摸了摸长安滑溜溜的脸蛋,长指落下,勾住了她单薄的衣领。
“既如此,为何要在此地发作?你我同床共枕这许久,你只在今天晨起时有反应么?”长安平静地问。
“一个女人在做梦,抱住她原本只是为了安抚她,谁知她却在怀里动来动去地胡乱磨蹭,不起反应我还是男人么?”陈若霖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衣襟扯开至臂上,露出一只白皙纤薄骨肉亭匀的肩膀,在她肩颈处落下几枚吻后,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