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宦(1347)
长安双眼微眯:噫!福州特产~
书生奔到陈若霖跟前作揖行礼,他才收回目光,看着书生道:“连这位爷也敢得罪,嫌命长么?”
书生闻言,狐疑地回头看了眼亭中的长安。他其实也摸不准亭中之人的身份,之所以敢轻视,都是因为他脸上那条疤,试问哪个真正的贵人会让人有机会在自己脸上划那么长一道疤?不过被陈若霖这么一提点,他心中倒又忐忑起来,眼前这位爷已经够不好惹了,连他都说不好惹的人,那又该有多不好惹?
心中捏了一把汗,他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过红爷您可是我家大爷的好朋友,看小的有难,当是不会作壁上观吧?”
陈若霖垂眸一想,唔了一声,道:“作壁上观是不大好。”
书生闻言脸上刚堆起笑来,陈若霖又对他道:“你往后面站一点。”
书生满面不解地退后两步。
“再退两步。”
书生退了四步站定。
陈若霖抬起右手,拇指与食指张开托着下巴歪着头打量他两眼,道:“再退一步。”
书生又退了一步之后,陈若霖回身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孔武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来到近处,陈若霖“唰”的一把拔出他腰间佩刀,二话不说回身便是一刀。
华丽而飘逸的宽大袖子迎风卷起,露出他腕子上戴着的一枚镶嵌各色宝石的金镯子,诡异的是那色彩绚丽的宝石手镯衬着他刚劲修长的小臂居然毫不违和。
书生的头颅在他的刀锋之上蹦了起来,滚落一旁的时候,身躯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颈子里喷出来的血大多溅到陈若霖足尖前三寸之地,但还是有一滴落在了他脸颊上,被他雪白的皮肤一衬,仿佛一粒散落雪地的朱砂。
“啧!”他头也不回地将沾了血的刀往侍卫那边一扔,抬起手用中指指腹小心地擦去脸颊上那滴血渍,看着指尖那抹鲜红语调沧桑地感慨道:“久不握刀,刀法都退步了啊!”
他这番杀人之举做得行云流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却让亭中看到这一幕的袁氏兄弟心中大震。
人的脖颈可不是豆腐,就连臂力非凡的刽子手在砍人头时都需要双手举刀奋力砍下,技术差一点的还需要补第二刀才能将人的颈子彻底砍断。而这红发碧眼的男子居然没有蓄力没找角度,就靠瞬间的爆发力单手将一名成年男子的头颅给砍了下来,这手上的力道何其惊人?!
陈若霖这人杀得突然,亭下众多兵甲眼睁睁地看着书生被杀却来不及施救,直到此刻才出来一名兵甲,以一副壮着胆子的模样问陈若霖:“红爷,您这是何意?”
陈若霖似是对自己方才的表现甚为不满,一甩广袖冷睨着那兵甲道:“不是他叫我不要作壁上观么,如此,我便不算作壁上观了。”
听得如斯答复,兵甲们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一人飞一般向岛中跑去,想必是报信去了。
陈若霖全然不管他们是何反应,步履从容地绕过尸体向亭子走去。
兵甲们避他如避蛇蝎,见他靠近,不消他吩咐便立马退得远远的。
袁氏兄弟见陈若霖往亭中来,思及长安此番出来就带了他们兄弟二人,足见此番招安确是认真的,并非是作假哄他们。就算是为着寨中兄弟将来的活路着想,也断不能让他出事,于是两人便欲拦到他身前去保护他。
长安察觉两人异动,在他们尚未迈步之前就抬起一手制止了他们。
陈若霖来到亭中,与长安对面而站。
他身量接近一米九,双肩宽厚身材矫健,加之刚才杀过人,身上还带着那么一丝杀伐之气,这般近的距离若是一般人的话感受到的压力定然不小。
长安却只是略带好奇地打量着他,揣测着这样一个男人是否有那个能力布下那样一个局迫得她不得不离京远赴福州。若真是他,那他又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虽才第一次见面,但她已然确定眼前这个男人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她之前接触过的男人,不管是慕容泓,钟羡,还是赢烨或者其他人,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因为受到某种束缚而压抑住自己本性的一部分,这种束缚或许是来自社会,或许来自他人,又或者来自他们自己。
但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她看不到那种束缚,他完全是无拘无束的外放形态,连眼神都是。他打量她的目光极其放肆,却又带着种巨细靡遗的细致,仿佛她是一件年代不详的古董,而他正以自己的经验和眼光谨慎地估量着她的价值。
这样的目光让长安极其想把他按倒在地再狠踩两脚,哪怕他像个睫毛精一样长着两排浓密纤长还软萌上翘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