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翔心里烦躁,一把将耳麦扯了出来,他抱着头,痛苦不已。
临走的时候,夏至深递给任翔一张名片:“好好考虑,想通了联系我。”
***
整整一周的时间,任翔彻底陷入了纸醉金迷的酒精世界里,把自己麻痹起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也幸而这段时间刚刚结束掉世界赛,整个战队处于休假的状态,原修回学校专心准备考试,否则就任翔这走不了三步就倒台的局面,还不让他家队长拎到俱乐部总部,脱了衣服挂起来鞭刑示众。
太颓了吧。
晚上,任翔喝醉了,哭着闹着非得拉李银赫和顾折风,陪他一块儿喝酒。
三个大男人坐在后院儿小花园里,推杯换盏,小甜心蹲在狗屋边,歪头看他们,发出呜呜的声响。
“折风,你说,这是上有没有后悔药。”任翔满脸醉酒的红晕,瘫在椅子边:“我是真后悔,真的后悔...如果以前我没有做那么多荒唐事,混账事,我丈母娘,我老岳丈大人,还会嫌弃我吗?多好一小伙儿啊,他们会嫌弃我吗!”
顾折风和李银赫同时点了点头:“不是兄弟寒碜你啊,你别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没过去那些破事儿,你也配不上人夏天妹子。”
“怎么就配不上了,怎么配不上了!谁规定了天才就一定要找天才配对啊。豪门,豪门了不起啊,那我们家...我爸还是首长呢,我和她在一起,我们就是钱权勾结,我们...”
顾折风一把捂住他的嘴:“我的妈,这傻逼脑子喝出翔了吧!”
任翔家里有军方背景大家都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拿自己家里说过事儿,甚至提都不曾提过,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心思还是挺沉的,为人也相当低调,以至于其实很多人对他的家世并不了解。
越是背景复杂的小孩,看起来越是普通,在首都这地界,还真不敢随意低看了什么人。
李银赫抱着手臂,跟看猴戏一样,悠哉悠哉看着任翔哭天抢地。
“所以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分手啊。”
“分个屁,我才不去说呢。”任翔丧着脸:“我要是提分手了,我们家夏天宝贝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想想我的心都疼...”
他拎起酒瓶子仰头喝了大半,气喘吁吁:“我答应过她,我这辈子都对她好,我这辈子都爱她,不会像夏至深说的那样,那样可怕的婚姻生活,我会让她每天都过得像个小公主。”
“天真又可爱。”顾折风摇头叹息:“夏天可不是小公主啊。”
夏天不是小公主,夏天是女王大人,她不需要任翔奉献爱心,她只需要任翔乖乖听话,当一个貌美如花的贤内助。
可惜这蠢货就是看不明白,顾折风都替他着急。
“哎,之前不是说,你那包工头老丈人在考验你吗?”李银赫突然开口:“会不会这也是一个考验?”
顾折风思忖片刻,看向李银赫:“你智商突然在线了。”
被夸奖的李银赫一脸嫌弃:“妈个鸡老子智商一直很高好不好。”
任翔擦了擦眼角,问道:“什,什么考验。”
李银赫凑近了他:“你想啊,如果真的要逼迫你和夏天分手,他干嘛还要费尽心机设计前面的局,来试探你的人品。”
有点道理。
任翔点点头:“然后呢,我该怎么办?”
“这道难题,应该就是考验你能不能以大局为重,为了夏天的未来,抛弃自己的儿女情长,那首诗,叫什么来着?”
顾折风接茬:“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没错!岂在朝朝暮暮!”李银赫大腿一拍:“他要你分你就分!先过了老丈人这最后一关,指不定你俩还能熬出一个渺茫的未来。”
任翔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那...那我就...分了?”
“分!”顾折风说:“必须分!”
“好,那就分!”
***
再次见到心上人,是在两天以后的黄昏。
方成淑出国谈生意,夏至深冒着生命危险给小丫头开了后门,让她去跟任翔见一面。
当然,任翔答应他,见了面和夏天好好说清楚,快刀斩乱麻结束这段感情,对两个人都好。
夏天浅施脂粉,但仍然掩不住的憔悴的脸色。任翔也给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在家里换了两个小时的衣服,但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最终他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浅粉色衬衣配黑裤,简简单单前来赴约。
咖啡厅藤萝绿枝,幽香静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几月不见,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般遥远。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夏天捧着温热咖啡瓷杯的手,缓缓伸过去,拉了拉任翔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