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菡无语了,当时她还以为宁则然的洁癖犯了,闻不得吃完饭后手上有饭菜的味道,还洗得特别仔细,没想到宁则然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那你这样我怎么睡啊?”她只好又搬出了另一个理由。
“那不咬了。”宁则然居然没有继续咬她,顺从地答应了。
言菡刚要重新闭上眼,指尖忽然落入了一个温润潮湿的所在,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敏感的神经末梢袭来,瞬间传遍了全身。
“则然……”言菡轻喘了一声,猝然把手缩了回来,瞪了宁则然一眼。
刚刚被泪水浸润过的双眸水汪汪、雾蒙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宁则然只觉得心头一酥,浑身的血液有了要沸腾的迹象。
真想把那葱根似的指尖抓过来,尽情把玩,然后用力地爱抚这久违的可口美食,好好疼爱一番。
然而,在这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在这颠簸逼仄的汽车后座,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以言菡的羞涩和胆小,也绝不可能会同意。
他低头亲吻了一下言菡的眼睫,哑声道:“好了,不逗你了,快睡吧。”
回到提米拉斯,已经是半夜了,言菡可能是太累了,车子停稳了还没有醒过来。她的脸睡得红扑扑的,纤长的眼睫在她的眼下投下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车外的温度有些低,宁则然脱下了外套裹住了言菡,把她横抱了起来,言菡嘟囔了两声,自然而然地朝着温暖的来源贴紧了。
短短的几步路,宁则然走得很慢,到了土屋里,还不舍得把人放下,将脸贴在了言菡的脸庞轻轻摩挲着。
言菡被他蹭得痒痒的,眼睫颤了颤,眼看着就要醒了,宁则然连忙把她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又轻拍了她几下,笨拙地哼了两句不知名的小调当催眠曲。
许是他的声音让人安心,许是他的催眠曲很有神效,言菡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重新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暗中,宁则然在床前坐了很久,恋恋不舍地看着这失而复得的脸庞。
门外有人低声地叫道:“宁总,该走了,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宁则然抬手看了看表,终于站了起来。凌晨的航班,他已经停留到了最后一分钟。这不到十天的时间,是他极尽所能从繁忙的事务中挤出来的,除了集团公务,现在还多了一个华家需要操心,他没有放纵的资格。
离别的场面太过伤感,他不希望他的小白兔又哭红了眼睛,就这样默默地离开吧,要不然他怕他会舍不得。
等到言菡结束了支教再次回到北都,他一定会牢牢地看紧,再也不和她分开了。
言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阳光从窗户中透过,洒落在床前,天气晴朗,这是美好的一天。
身体上裹着宁则然的外套,一股他特有的沐浴清香萦绕在鼻翼。她抱着外套在被窝里钻了片刻,忽然想起来宁则然今天要走,心脏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急急地起了床。刚要出门,桌上的一张纸落入了她的视线。
A4纸上,遒劲有力的笔迹字如其人,凌厉的笔锋呼之欲出。
萌兔子的耳朵,
跳跃在安普顿海面的阳光,
还有露出浅笑的你。
三行情书上寥寥几笔,画了一只兔子,落款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宁则然。
言菡痴痴地盯着看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第70章 洋甘菊(一)
九月, 秋高气爽, 正是北都最好的季节。
飞机从万米高空渐渐下坠, 地面上的阡陌纵横渐渐清晰。
熟悉的建筑隔着玻璃窗落入视线,言菡的眼眶一阵发热。
阔别两个月, 她终于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此时此刻, 她才深切地感受到她有多么热爱这片土地, 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 无论是幸福的还是悲伤的,都让她心怀感恩。
宁则然的行动很是迅速,宁氏集团在N国原本就有矿产公司,派了专业的团队到了提米拉斯,在小镇附近以及北面的那片沙漠考察、探测、评估;贺文宥将协助宁则然设立一个女性基金会, 而第一个任务就是请了N国一位著名的本地女影星到提米拉斯这一片的几个学校和同学们进行了亲密接触, 这位女影星出身贫苦,成名后一直在为公益事业奔波, 和贺文宥商谈了几次后欣然前往。
卡吉娜的伤已经好了, 重新回到了课堂,罗妮和同学们都很高兴, 言菡更是对她付出了更多的关爱,割礼在她的身体留下了永远都难以磨灭的创伤, 然而,言菡希望,终有一日她心灵上的伤害能够被爱和希望抹平。
言菡除了上好自己的课以外, 一起帮着贺文宥做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原定八月底就可以回国了,却又推迟了好几天才定下了了行程,九月中旬的时候,国际义工组织又派遣了新的女老师过来,言菡终于松了一口气,和新老师交接完毕,这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贺文宥,告别了她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