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刚才简沉安和秦蕴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简宓心里好笑。
“笃笃笃。”
门口有人敲了三声,两人回头一看,侍应生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先生你好,我们要打烊了,请问您还有什么特殊服务吗?”
特殊服务当然不需要,霍南邶虽然微醺,但还是能走几步的,被简宓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在电梯口刚好碰到了匆匆而来的吕亟:刚才霍南邶怕自己醉倒回不了家,特地打电话叫了这个贴心特助过来把自己拖回去。
这个电话此时显然太过多余,霍南邶恨不得吕亟立刻消失在他们俩的面前。
吕亟却仿佛没看到霍南邶怨念的眼神,在车上和简宓聊得很是开心,霍南邶趁着简宓聊天的光景,不着痕迹地一点点挪了过去,佯装不胜酒力的模样倒在了她的身上,享受了一把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
可惜,路太短了,简家很快就到了,霍南邶刚要一起下车送她,却被她制止了:“太冷了,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霍南邶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忽然捏住了她的手指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宓宓,我不是在做梦吧?梦醒以后你还是和陈年在一起,根本没回来看我,看我也是凶巴巴地赶我走……”
简宓努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的嘴角翘起,板着脸道:“你再不把我的衣服松开,我现在就让你的美梦醒过来。”
“好好好,”霍南邶连忙松开了手,“宓宓晚安,记得要梦到我。”
简宓和使劲绷着笑的吕亟道了别,竖起衣领快步往家里走去,快到转角的时候回头一看,车窗还大开着,霍南邶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好像一座坚实的屏障。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简宓神清气爽。
简沉安和秦蕴看到她的模样,心知肚明,取笑了她两句。堂弟简庆也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姐,昨晚我哥和你表白了?
简宓大吃一惊,迅速地回了一条:你怎么知道?
简庆回了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又发过来一张截图,上面是一个论坛的帖子,有人拍了昨晚的烟花表演,漫天璀璨的烟火中,环球大厦的led表白清晰可见。
简宓的脸都烫了起来,连忙回了一句:别看这些歪门邪道,好好读书。
简庆又回了一句:好浪漫啊,姐,我们班里的小女生们都快炸了。
刚和堂弟聊完,微信里也有消息不停地跳了出来,昨晚好像全际安市的人都到了通天塔下烟花表演的广场,范蘩、赵华亮这几个从前交好的同事好友不约而同地发了这张示爱照片过来:我们老总?
简宓避不开去了,只好回了一句: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最离谱的是很久都没有人冒泡的同学群了,不知道是谁率先发了这张照片,等简宓打开时已经有一百多条聊天记录了,同学们显然还记得当初那场沸沸扬扬的出轨风波,关切地询问简宓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宓抚了抚额,如果这就是霍南邶所说的弥补,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是没办法快乐的,如果说昨天她让人耻笑了,今天就要幸福给别人看,那明天、后天呢?谁又能预料到今天的生活?
一一答复了同学们善意的提问,简宓总算舒了一口气退出了微信。
到了非画廊,几个小同事看看她不时露出了暧昧的微笑,余洋更是笑着问:“小宓,要不要我借机帮你炒作一把?美女画家收获爱慕者露天表白,这标题一出去,点击率一定蹭蹭地上。”
简宓慌忙讨饶:“别,就让它慢慢消失吧。”
不管在外面是什么心情,一走进画室,简宓整个人就沉静了下来,画笔和颜料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浸淫其中,不能自拔。
《魂之忆》这幅画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了,画布上,那个轮廓分明的男性身体背对着她,从后背开始镂空,脑中是仿佛流沙一般的青烟,渐渐地化为虚无。
她趴在画架专心地细绘着耳廓,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响,回头一看,郑柏飞正入神地看着她的画布。
“不错,很有深意,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作品。”郑柏飞称赞了一句。
“这里我一直处理不好,”简宓有些苦恼地指着那青烟,“画了几稿都感觉和整幅画的风格不够统一。”
“稍作改动就好。”郑柏飞沉思了片刻,在后脑上比划了几下,两人探讨了一会儿,又在旁边的纸上画了几笔小样,终于定了下来。
看看时间不早了,简宓收拾了画具准备休息,郑柏飞忽然问:“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