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最喜欢这双鞋,”沐良呆滞的眼神动了动,出口的声音沙哑,“以前每次穿,他都会跑到我的面前,让我给他系鞋带。”
傅晋臣盯着那双小皮鞋,俊脸紧绷。是啊,儿子最喜欢这双鞋,几乎贴身携带。
“我的果果只有四岁,我还没有教会他系鞋带。”沐良眼角蓦然一酸,喉咙涩涩的难受,“他还不会过马路,还不会自己洗澡,还不会写我的名字……”
后面的话全部停止在哽咽声中,直到沐良痛苦的弯下腰,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色地毯上很快晕开一圈湿痕,傅晋臣伸手抬起她的脸,看到就是一双通红的眼睛。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布满泪痕,这是傅晋臣第一次看到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沐良。
纵使当年离婚的时候,沐良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为什么要跟我抢儿子?”沐良紧咬着唇,质问道。
傅晋臣心口沉闷,深邃的双眸沉寂如海。
“为什么?”沐良再度反问,眼角滚落出来的泪水汹涌。她的眼泪,悄无声息渗入傅晋臣的心头,立刻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傅晋臣,你知道儿子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沐良颤着双唇,眼底蔓出的热泪顺着唇角进入,那股咸涩的味道,如同她此时的心。
傅晋臣薄唇轻抿,眼底的神色深沉,“今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但果果也是我儿子!”
听到他的话,沐良摇了摇头,太多胸口压抑的情绪,起伏翻涌着,“傅晋臣,你们傅家的人,凭什么来跟我抢孩子?!”
她含着热泪的眼睛,徒然迸发出犀利的光芒,“当年曹婉馨流产的那个孩子,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闻言,傅晋臣内敛的双眸眯了眯。
“呵呵……”
沐良轻笑一声,沉声道:“姚琴在我们喝的鸡汤里放了有毒的当归,那些药可以让人不孕,曹婉馨的孩子就是那样失去的。”
傅晋臣黑沉的眸子动了动,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鸡汤?你是说,那个鸡汤可以让人流产?”
“不只是流产,”沐良脸色平静的补充道:“如果长时间服用,就不会怀孕了。”
“……”傅晋臣脸色顿时阴霾。
望着他紧蹙的眉头,沐良缓了口气,再度开口的答案,却狠狠袭向傅晋臣的心头,“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根本就不会有果果的出现!而你妈妈就是最好的观众,她放任姚琴做这些事情,就为你没有更多的竞争对手!”
“我妈?”傅晋臣不敢置信的反问。
“对啊,你妈。”沐良眼眶一阵酸涩,回忆着那段日子,心尖不断收紧,“你们傅家的人,一个个都深藏不露,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抢孩子!”
“还有什么事情?”傅晋臣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逼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还有?
沐良咬着唇,心底的滋味酸涩难抑。那些事情,她不想再提起,但心口压抑的情绪却忍不住爆发出来。她一把揪住傅晋臣的衣领,吼道:“傅晋臣,你怎么能把儿子弄丢了?”
这句话,狠狠戳中傅晋臣的心脏。是啊,他怎么能把儿子弄丢了呢!
猛然张开双臂,傅晋臣伸手将沐良拥入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强势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
对不起?
沐良眼泪汹涌的溢出,摇头道:“我不要对不起,我要儿子!傅晋臣,你把儿子还给我!”
她情绪激动的挣扎,傅晋臣害怕她伤到自己,只能将她的双手禁锢住,不让她乱动,“良良,别动。”
沐良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她现在只想要儿子,全身紧绷的那根弦已经处在断裂的边沿。
“放开我!”
“不放!”
傅晋臣不敢松手,强而有力的手臂困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唔!”
沐良挣扎不开,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她猛然低下头,张开嘴狠狠咬在傅晋臣的肩头。这一下,似乎卯足很大的力气,又带着她宣泄不掉的痛苦。
肩膀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痛,却比不上傅晋臣此刻心尖那种撕扯的疼。原本以为,他能够给身边的人最好的生活,甚至是最好的保护。可为什么,沐良在他身边经历的事情,他丝毫都没有察觉?而今天,他以为可以照顾好儿子,却把儿子弄丢了?!
沐良紧闭的牙齿直到发酸,才渐渐松开那股力气。她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他的肩头,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
只要想起儿子此刻无助彷徨的模样,沐良的心都要碎成千万片。
肩头的衬衫很快晕染开大片的水痕,浸染着伤口传来刺痛。傅晋臣眉头轻皱,但始终都不愿意松开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