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傅晋臣头也没抬,正在看他手里的文件。
“差不多了。”钱响应道。
傅晋臣咻的抬起头,俊脸阴霾,“差不多?”
“咳咳!”
钱响坐直身体,道:“我办事,你放心就好。”
见钱响收起玩笑,傅晋臣脸色才算好转。他锐利的眸子眯了眯,放在桌上的五指收紧。
市中心高级别墅区,一栋白色欧式三层小楼,精致奢华。
三楼开敞的落地阳台前,挂着白色纱帘。午后闷热的天气使人燥热,卧室中央的那张床上,侧身躺着一抹身影。
床头柜上摊开摆放着一张报纸,睡着的女子长发披散,眉头紧蹙。
“啊!”
舒云歌拥着被子惊坐而起,精致的脸庞染着几许苍白。她睁大的眼睛里还染着泪痕,盈盈溢满眼眶。
“石头,你在哪里?”舒云歌红着眼眶,心底的滋味酸涩。这么多年来,她不知道找过多少地方,可始终都没有弟弟的下落。
当年父母突然离世,留下五岁的她,还有两岁的弟弟。后来她被送到孤儿院,弟弟被人领养离开,这二十几年来,只有有机会,舒云歌都没有放弃寻找。
可为什么,始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这几年舒云歌不惜财力派人去寻找,天南海北的苦苦寻觅,但因为时隔太久,当年的蛛丝马迹都已经无法寻找到,根本无从找起。
舒云歌掌心捂着心口的位置,觉得闷闷的疼。当年跟弟弟分开,她才五岁,弟弟才两岁,她的记忆都已经很模糊,更不要说弟弟那么小。
也许,弟弟压根都不会记得,这世上他还有一个亲姐姐,正在苦苦寻找他!
“太太。”
佣人听到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您没事吧?”
舒云歌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道:“给我一杯酒。”
听到她要酒,佣人稍微迟疑了下,才转身去倒了杯送上来。医生曾经说过,戒酒需要一个过程,不能让病人一下子就滴酒不沾,那样她的身体和心理都承受不住。
佣人端来一小杯酒,舒云歌愣了愣,凄然笑了笑,“你下去吧。”
“是。”佣人回手拿起掉在地上的报纸,但被舒云歌夺过。
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嗅了下,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头微动。舒云歌盯着酒杯发呆,想起傅晋臣上次对她说的话,不禁苦笑。
是啊,她只有一个人,如果她都不对自己好一点儿,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关心她?!
轻抿一口红酒,舒云歌眼神定定落在报纸的头条上。傅晋臣高调宣布跟宋爱瑜解除婚约,他能如此决绝不回头,是因为沐良回来了吧!
晋臣,难道你真的为了沐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喉咙间溢满一抹苦涩滋味,舒云歌眼眶渐渐湿润。当年傅晋臣也曾说过,要为她不惜一切代价。
可她却选择了离开,把他一个人丢下。
舒云歌心头揪紧,后来的无数次,她都在泪湿枕巾的那刻,扪心自问:舒云歌,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放弃,如果她坚持陪在他身边,那么他们的结局,是不是就全然不同?!
仰头干掉手里的酒,舒云歌起身走到窗前。窗外风景独好,可她身边却空无一人,这种凄凉与孤寂的滋味,夜夜锥心。
曾经多少次午夜梦回,舒云歌望着空荡荡的周围,都觉得不如归去。但是当她抚摸着颈间的那条锁骨链,想起弟弟那张小脸,她又狠不下心。
她最爱的男人,还有她最亲的人,都是她放不下的执念。
趁着午休时间,沐良带着午饭来到医院。
“不用跑了,我后天就能出院。”盛铭湛不想让他这么辛苦。
沐良将饭盒打开,递给他一个饭勺。盛铭湛还在输液,用筷子不太方便。
“我来看看比较安心。”沐良喝了口水,静静等他吃完,又把东西都收拾好。
不敢耽误太多时间,沐良去问过医生盛铭湛的病情,才算放心。
“晚上联系。”沐良收拾好东西,立刻往回赶。
盛铭湛没有多留,知道她公司很多事情。
提着包走到楼下,沐良刚要上车,却有人拦住她。
“您好。”
高森见到她,永远都这么客气。
沐良见到是他,微微愣了下,“有事?”
高森笑了笑,直言道:“果果很想您,四少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
沐良抬起腕表扫了眼,但听到是儿子想她,便点头,“好吧。”
不过她没上高森的车,而是自己开车跟在他的车后面。
楼上的病房里,盛铭湛亲眼看到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两辆车,俊脸霎时阴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