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相撞的巨响,父母身上的血,以及那紧紧将自己拥在怀里的最后的体温,手术室前的死亡宣告,纷纷沓沓,还有,朦朦胧胧的阴雨天,拥抗的公路,那道绮丽的背影,如此熟悉,又十分陌生。
冬日刺骨的腥咸海风疯狂的吹着,天雅咬着牙,蹲坐在门外,那股倔强劲驱使着她,她不走,就是不走。
她伏在膝盖上,忍受着这难耐的寒冷,慢慢的浅睡过去,直到门突然被开了。
洛辰熙看着门前她娇小的身躯,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可怜’二字却鞭策着他的心。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他自言自语的问。
天雅醒了过來,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觉得头晕眼花的,扶着门边站了起來。
“唔?”他的自言自语她并沒有听清,只觉得头很沉,很重,像挂了铅。
站起來后天旋地转的,她一个站不稳脚,无力的倒向门边,洛辰熙伸手扶住了她。
他摸摸她的额头,滚荡得可以煎鸡蛋了。
“你这个笨蛋。”他低骂道,一把将她横抱了起來。
模模糊糊间看到他紧皱着的眉梢,她伸出手,抚摸上他的俊脸,将他的眉抚平,说道:“对不起,其实我刚刚说了谎,我并不是可怜,而是……”
他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柔声问道:“而是什么?”内心因为她迷糊之间的真心话而豁然开朗,他要亲自听她说出,那个事实。
“而是……”她重复了一次,脑海里却无力再运转,彻底的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洛辰熙抚摸着她的额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傻瓜,你这又是何苦?”她骨子里的倔强,总会燃起他的愤怒,心痛,甚至感动,牵引着他早已冰冻的内心变得温热,变得鲜活起來。
就是眼前这个令他有着熟悉感的女人,轻易而举的就会挑动起他的每一种情绪,让他不再像从前,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人。
如果你要问我不会否认,只有你可以让我的生命燃起热情。
“不可以!你不可以抢走小宝!”梦里,是一脸冷酷的洛辰熙,夏云锦一脸得意的站在他的身边,他抱起小宝,和夏云锦一起转身离去。
“不要!”天雅吓得大汗淋漓,醒了过來。
洛辰熙抱着胸坐在床前,不悦的挑着俊眉:“想不到你除了柯子戚,还会做其他的梦。”
虽然知道她有儿子,但她竟然梦见她的儿子而沒有梦见他,这让他很不悦。
天雅抹了抹额上的汗,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看他,确定刚刚只是做恶梦,才稍放了心。
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恶梦?
“我怎么会睡过去了。”她扶扶沉沉的脑瓜问道。
洛辰熙讥讽道:“我看你就是來给我添乱的,跑來我的地盘上生病,是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天雅这才想起了自己被赶出门外,在寒风中睡过去的事情。
“我发烧了吗?”她摸摸自己还有点烫的额头。
第52就是要赖着你
“你是发烧了,还烧得很彻底,这辈子真完了,本來脑瓜就不灵光。”洛辰熙一副‘你沒救了’的模样。
“你照顾了我一晚?”看着床边的湿毛巾和药,她疑惑的问,有点不敢置信,或者说是受宠若惊。
他站起來抱着胸说:“别一副感激流涕的模样,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雅从床上爬起來反驳:“哪有这样的。”
“跟我说条件?门都沒有。”他霸道的说。
“是你自己自愿的,我可沒有哀求你照顾我哦。”天雅跟他斗嘴。
洛辰熙白她一眼:“不认帐是吧?不认帐休想走出这门口。”
天雅喃喃的说:“不出就不出,反正你不做手术我就不走。”很有种赖上了他的感觉,可这种感觉竟然该死的让她觉得有点甜滋滋。
“罗天雅,你是无赖吗?”洛辰熙看着她慢条斯里的吃着粥,抱着胸问。
“无赖不是你的专称吗?”天雅伶牙俐齿的反驳。
洛辰熙凑近她的脸:“你这是自投罗网。”
天雅退避三舍:“你可别激动!医生说你可以受刺激,当然也不可以想坏事!发作我可救不了你。”她很高兴自己竟然可以找到个这么个正当的自卫方法。
洛辰熙看着发完烧后智商明显提升的罗天雅,一脸的好笑:“那你就赖吧,一辈子赖着。”这个主意好,让他有种欢快的感觉。
天雅对他做了鬼脸,继续吃她的粥。
想尽办法劝他做手术,这就是她这次的终极目的,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放弃的。
“天雅妈咪,你做得很对,小宝支持你,好好努力哦,我看好你的。”罗小宝对天雅竖起大拇指,看着对爹地尽心尽力的天雅,罗小宝心里高兴得简直想要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