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最后一句，舒萌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泪眼婆娑的秦玉珠站在樱花树下，悲痛欲绝的望着女儿的背影渐行渐远，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撕心的痛楚。

……

霍天擎自下班接到舒萌后，便察觉到她的情绪比起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显低落许多。

“怎么又不开心了？工作上的事情？”霍天擎皱了皱眉头，早就劝她这个班就不要上了，可是她却偏偏不听，说什么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没什么。”舒萌勉强挤出一抹浅笑，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件事情。

记得当初霍天擎初找上她代孕时，她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突然在这会儿，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从一开始，霍天擎根本就知道……她是秦玉珠的女儿。

如果，这一切果真都在霍天擎的掌控之中，代孕的事情也就理所当然成了他设下的局，在这样的假设下，之前的很多疑惑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水眸闪过一抹异色，舒萌的身体也微微立得僵直，这个大胆的假设令她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直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霍天擎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疑色。

“没……没有，只是想到卓卓的事情，心里有些难受。”舒萌唇角的浅笑收敛了个干净，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乱，需要时间梳理一下。

霍天擎没有再说话，安静的驶车继续前行，他知道有些事情只能靠时间来冲淡。

……

当天晚上，霍天擎有应酬出了门，舒萌沐浴后穿着厚实的睡衣站在窗口，无精打采的眺望着远方，脑子里依然琢磨着那点事儿。

却不想，眸光不经意收回之间，却发现草坪上狗屋前，坐着一道人影。

昏黄的灯光下，舒萌依稀可以看得出那个人是郸泽羽，只是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郸泽羽坐在狗屋前，一口接连一口的灌着酒，不时埋首膝间抽咽几声，就连舒萌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坐下也浑然不觉。

“你怎么进来的？”舒萌的声音淡淡的，看得出男人已经伤心难过到了极致，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郸泽羽强装坚强，缓缓侧眸淡睨舒萌一眼：“翻墙进来的。你……要不要来一瓶？”

“我怀孕不能喝酒，不过……我可以坐在这里陪你。”舒萌看见男人的眼眶红红的，布满了血丝，显然他已经确认了卓卓的死讯，眼下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醉解千愁。

郸泽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面部四十五度上仰，舒萌知道他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泪落下来。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还要那些钱做什么？”痛苦沙哑的嗓音从郸泽羽的喉底逸出。

舒萌微微一怔，她并不太清楚郸泽羽刚才提到的钱是什么意思？而在对方这么痛苦的时刻，她也觉得不太方便询问。

不过，不用她刻意询问，郸泽羽已经自己徐徐道来：“还记得那天在海边遇到我吗？萌萌，其实那天……我约的不是朋友，还是我的父母。”

舒萌的水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她没有想到郸泽羽会主动提起那件事儿，如果他不说，她依然会将自己的疑惑压在心灵深处。

“其实我看见了。”舒萌的声音同样很轻很轻。

闻言，郸泽羽震惊的侧眸望向她，不过也只是数秒，唇角便扬起一抹自嘲苦笑：“看来我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萌萌，你一定很鄙视我吧？觉得我才吃了几天的苦头，就忍不住向父母举了白旗……”

舒萌抿了抿唇，如果不是郸泽羽亲口承认，她依然不敢妄下断言，把印象里那个清冷高傲的大男孩和眼前的这位联系到一起。

“哪怕是你穷得一无所有了，卓卓他依然没有放弃你，而是你……放弃了他。”舒萌咽了咽喉咙，这一瞬间她的情绪真的变得激动，在知道郸泽羽失约的真正原因后，她内心突然为卓卓的死感到不值。

“不！我没有放弃他，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他，哪怕是回家低声下气的去骗钱，也全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和他一起过上好日子。爱一个人……就不想让他有朝一日为了柴米油盐的事情操碎了心，这就是我对爱情的理解。”郸泽羽被舒萌指责，情绪也同样变得激动起来。

“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的，卓卓他为了你放弃了自己喜爱的工作，还愿意掏出自己全部的积蓄，帮你还债，和你远走高飞。你……你对得起他吗？郸泽羽，我突然觉得瞧不起你，真的瞧不起你，你根本就配不起卓卓的爱！”

舒萌还是头一次无法控制的说出如此尖锐的言语，对于朋友，这真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