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思语闷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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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平稳地开了一段路,偶尔会有别的车子从边上的超车道闪着车灯上越过。赵思语躺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反正她现在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还不如就什么都不做,省省力气。
她很怀疑夏臻还会不会管她。也许会,处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也许不会,毕竟她真是一个麻烦,状况频出。她其实觉得,柳绦跟夏臻才是比较相配,两个人的外貌相当,站在一起一看就很般配的样子。
沉默了许久,燕尧忽然道:“你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提出来问我,毕竟你已经知道你失忆的原因了。”
赵思语猜测他大概觉得这件事是他一生中的杰作之一,还引以为傲,巴不得把所有事情说出来跟她炫耀。他现在的情绪这么变化无常,她也不敢得罪他,兢兢战战地问:“容四也有参与?”
“有,他是个怪才,他虽然很年轻,不过已经有好几个学位,其中一个就是医科方便的硕士学位。”燕尧道,“他说,治疗精神分裂有一个办法叫做忘却疗法,如果用忘却疗法辅助药物治疗,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我开始还以为是我自己洗了自己的记忆呢。”结果不是,那实在是太好了。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脑残到做出这种奇葩的事情来。纵然会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也好过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当时你以为可以抹去一部分不想要的记忆,才会答应的。”
“难怪之后我遇见容四,他好像跟我很熟一样,原来我以前真的认识他。”赵思语顿了顿,又问,“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我?我早就在给他们暗地里送内部数据,不然你觉得是为什么?”
“难道商业间谍……不是夏臻的助理李严?”
燕尧笑了一声:“李严不过是一个小角色,随时都可以弃用的棋子。我很早就被夏臻怀疑了,只是他没有办法确认,于是就让李严彻底暴露,他的注意力就会转偏了——这是容四和容爷的主意,他们大概觉得每一步都被自己料准吧。”
他自己提到了夏臻,可是赵思语却不敢提,她真怕再刺激到他,现在又还在高速公路上,是一点差池都不能出的,她相信这回的车祸一定不会如上次那样幸运:“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你爹在外地负责销售业务,也是很好的职位还有股份和期权,你这样岂不是在拆他的台?”
“我也是被逼的,”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之前在业务上出过一次差错,我不得不挪用别的资金去填补这个漏洞。那个时候,容念慈这老家伙就威胁我说,如果他揭发出来,我就会以经济诈骗的罪名坐牢,他手上有证据。可是我没有办法受他一辈子的胁迫,我只能一边整理手上的证据,一边等待时机,很可惜,被你发现了。”
赵思语终于明白她曾经在日记本上浓墨重彩写下的那句话“是否应该相信他”指的是谁了。原来不是夏臻,而是燕尧。她甚至还在日记本里夹了那只跟燕尧有所关联的银镯子,其实一直在暗示那个“他”就是燕尧。
可惜她绕来绕去都想错了。
如果她跟夏臻易地而处,她是被他这样一遍遍翻来覆去地怀疑,她也会愤怒吧。只是夏臻涵养好,一直都没流露出任何情绪,直到最后一刻才爆发。
“我失忆之前,曾往自己家里快递过一幅油画,是我自己的肖像画。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谁知燕尧却回答她:“油画?我不知道。”
他的反应像是真的不知道,而他也的确没有必要撒谎骗她。他之前已经承认他跟容家联手过,没必要不承认这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赵思语自言自语:“……那可奇怪了。”
本来往自己家里弄这么一幅肖像已经是很奇怪的了,她甚至在画框下面找到几个小字——千万不要相信他,这句话无疑是对应日记本里那句“是否应该相信他”,那这个人称代词应该都是指向燕尧。
她梳理了一下事情经过。她在出车祸之前,先去了那家画廊定制了那幅肖像画,然后出门后坐上了黑车。她思索片刻,问道:“不对,我出车祸之前,我是跟你还有容四碰面了对不对?然后我就被消去了记忆。”
“……我大概有点明白了,”燕尧点点头,“那个画廊,是不是在C地的郊区?附近有个度假山庄?”
“对对,就是那里。”她记得上次只身一人去那家画廊寻找真相,她就听附近的人说过,因为这附近开辟了AAA级度假景区,所以出租车鲜少会来这里揽客,因为来这里游玩的游客大多都会采取自驾游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