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她在画框上面写的那句“不要相信他”应该并不是说夏臻。夏臻原本跟朋友开事务所开得好好的,跟她结婚之后就来这里当法务,他其实应该是付出很多才对,肯终止掉自己的事业的男人,应该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吧。
再说了,夏臻又能图谋她什么?她长得也一般般,全都靠打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一般人都说谋财谋色,首先这“色”,她就不足了。若是谋财,她自己又没什么真本事,父母是股东和董事会候补成员,那经济大权可是牢牢地控制在她的父母手里,这么一来,论“财”她似乎也不够资格。
她现在财色都没有,夏臻娶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还是为了真爱不成?
下班以后,她依旧跟着夏臻去吃饭,她自己家的厨房干净得要命,连一点油烟痕迹都没有,可见她以前肯定是不做饭的。
夏臻带她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馆,地方不算大,还是在有点陈旧的小巷子里,门口挂着的竹帘随风摇曳。门口的雕花花架看上去很美,她还停留了五分钟在那里看那雕花。
夏臻则站在里间跟老板聊天,他们似乎很熟,时不时还往她这里看几眼。赵思语怀疑他们在说自己的坏话,便走过去,他们果然立刻停下话头来。老板笑道:“包厢已经安排好了,两位请跟我来。”
要让人说真心话,首先就要先跟人掏心窝子。
待落座之后,赵思语就坐在夏臻的身边,托着下巴道:“其实,我跟燕尧真没什么,就算以前有什么,现在也肯定不会有什么了,你放心。”
夏臻本来正要端起杯子来喝茶,闻言连动作都停顿住:“……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那你也不要紧张。”
“我没有紧张。”
“是吗?”赵思语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肯定是紧张的,不然你绝对不会在我跟燕尧聊天聊得正开心的时候进来,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真没有。”
“我以前居然有写日记的习惯,换到现在我肯定不会写的,太羞耻了。从日记内容看,我大概喜欢过燕尧?当然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明显你要比他好多了。”
夏臻是成熟的精英男人,而燕尧就孩子气多了,只要她的审美不出错,肯定会觉得夏臻更有魅力。
夏臻极淡定地开口:“你喜欢燕尧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这就有门道了,他肯谈起燕尧,那就说明对方的防线已经松动。赵思语再接再厉:“其实说到好看,我觉得你长得比他还好看。我以前大概是比较喜欢你的吧。”
夏臻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所以说,你只是喜欢长相好看的男人而已。”
——
赵思语只能语塞,心中恨极,这样让她怎么继续后面的话题?她还无辜地被夏臻定义为“只看长相的女色狼”,除了语塞还心塞。
但是此时开始上菜,她就先管饱自己的口腹之欲了。等到她快吃完了,放慢动作,开口道:“你说我只看长相,那你干嘛还跟我结婚?”
夏臻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隔了片刻才缓缓道:“怎么,这个同样的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四次,你很关心我婚姻状况?”
“你的婚姻状况就是我的婚姻状况,售后调查一下不行么?”
“你的问卷调查,我有权不回答。”
“我都说让你不要太紧张了,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跟你是谁和谁啊。”
夏臻直接站起身来,出去付账了。
他这样越是回避,她就越是好奇,她亦步亦趋地跟出去。夏臻没回头,就知道她跟在后面,问了一句:“你这就吃饱了?”
赵思语沉默以对。
夏臻走了几步楼梯,还没得到她的答复,就转过头去:“又怎么了?”
赵思语疾步向前,攥紧了他的手臂:“你放心,虽然我现在失忆了,但我会对你负责的。”
夏臻又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他就以这种被赵思语紧紧抱住手臂的姿势走下楼梯,餐厅老板见到他还笑着调侃:“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的菜还能让情侣突然变得如胶似漆,以后就以这个主题做菜单吧。”
赵思语笑眯眯地回答:“分明是如胶似漆的夫妻,我有结婚证的。”
老板大笑:“夏臻我真是羡慕你。”
夏臻等走到停车场才呼出一口气:“你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赵思语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倒也没生气,夏臻这种人肯定是嘴上嫌弃,心里其实就很希望如此,对待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她最有把握了:“我今天没吃药,就吃了你请的这顿饭。一定是你请客吃的饭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