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激情酒吧向阿进阿彪交代了些事之后，莫小言径直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看见隔壁赵家奶奶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拉着小曲儿，莫小言仔细一听，是《二月映泉》。她走过去，坐在赵家奶奶身边，静静地听她拉曲儿。一曲拉完，赵家奶奶拿出手绢轻柔地擦拭琴弦，后又把二胡放到一边，拉起莫小言的双手，轻轻摸了摸，慈祥地笑笑。而后又摸摸莫小言齐耳的学生头，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就像抚摸着她心爱的二胡一样。

“奶奶……”

“我们家小言，长大了些呢。算起来我这个瞎子老太婆也有一年多没有摸过小言了，没想到我们家小言真的是长大了。小孩子长得真是快呀！”赵家奶奶感叹道。

莫小言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了赵家奶奶。

一个修长的身影隔着窗户，看着坝子里的一老一小一动不动，一阵风吹起他前额碎碎的刘海，映出一张柔和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俊，顾生移开视线，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便转身进了里屋。

莫小言开门一进屋就看到一桌子菜，回头看看还在厨房里忙活的顾生，奇怪地问道，“顾生，今天是什么日子？”

顾生回过头对她暖暖一笑，“你第一天念中学，总要庆祝一下吧。”

莫小言噗哧一笑，“你倒是会安名字。”搬了凳子，坐下，“还弄什么呢？快来吃了。”

“嗯，就好了。”说着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

莫小言端起饭碗，夹起一筷子青椒炒肉，细细嚼了起来，“不错。”

顾生也坐下来，笑道，“喜欢就好。”

莫小言想想，还是问道，“不回会里来帮我吗？”

他摇摇头，笑容不减，“比起打打杀杀，我其实更喜欢做饭。”

莫小言低头小刨了几口饭，“那……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顾生淡淡说道，“如果你需要，那就是永远。”

莫小言抬起头来，对上面前这双温润如玉的眸子，看着眸子里自己小小的稚嫩的身影，突然觉得如有一束阳光直照心扉，且柔且暖。

悠长的二胡声伴着她安然入睡，一夜无梦。

5、 杀鸡儆猴

接任“白虎”这一位置也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多了。本以为事隔六年，突然冒出个莫常的女儿要来接替“白虎”，可能很多长老都会反对，但事实却并未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魏爷私下找他们说过什么，那天当众宣布时，反对之人竟一个也没有，莫小言自然也就顺利地拜了关二哥，再走了走形式，便确立了名份。莫常在世的时候性格爽直，对兄弟们更是有福同享，所以人缘算起来应该是九龙会里最好的。这当然不是那几位长老没有多做反对的根本原因。其实，主要还不是因为莫小言这个“白虎”根本就没有实权。名义上虽是四大长老之一，但实际上却只有一间小场子，和少数一些莫常以前的弟兄，任谁想起来都是不足为虑的，更何况，莫小言还是个未满十三岁的小女孩。只可惜，几年后，这些人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决定是多么错误，但却为时已晚，这都是后话了。

晚上，莫小言和阿进阿彪坐在“激情”的专属包房里。

“阿进，这几天准备得怎么样了？”莫小言开口问道。

阿进喝了口啤酒，点点头。

阿彪突然看了眼阿进，朝莫小言嘿嘿一笑，“我和阿进今天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哦？”莫小言挑挑眉，看向阿进。

阿进笑着点点头，接着伸出手一拍“啪啪”。

包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个身着黑西装的人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三人前面。

莫小言心里突然砰砰快跳了几下，稳了稳心房，缓缓站起身来。

阿进阿彪也都站起来，阿进看着莫小言的眼睛，说道，“这些人，以后，就都是你的兄弟了。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个个都是我精挑细选才留下的，都是可以信赖的。”

包房很大，但是现在却还是有些拥挤。莫小言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她从一个一个的人身边走过去，专注地看过每一个人。她在打量他们，他们却也偷偷地打量着她，众人的心里皆充满了惊奇。莫小言本身个头不高，瘦瘦小小，十三岁了，却也才差不多一米五。再加上她那整整齐齐的学生头和清澈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学校里的乖小孩儿。而今却成为了他们的老大，想想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阿进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新老大，小言姐。”

“小言姐好！”尽管心中充满惊奇，众人还是齐刷刷响亮地问候道。

虽然莫小言的年纪很小，这些人当中估计有人孩子都跟她差不多大了，但是这声小言姐却是叫得顺口之极，谁也不觉得有什么。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不管你年龄有多大，资历有多深，实力才是王道。只要是老大，就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也得管他叫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