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串上的玉珠碰在一起,发出哒哒的声响。
“你想得倒是美,科举关于江山社稷,岂能儿戏。”昌隆帝把第一名单独放在一个托盘中,“自然是不行的。”
“那便是了。”太子起身走到御案前,伸出手给昌隆帝换了盏茶,顺便看了眼被昌隆帝圈为第一名的答卷,“儿臣也不在乎花长空考得好还是坏。”
“是啊,你只想娶人家妹妹。”昌隆帝见太子老把手臂在他面前伸来伸去,一会儿给他倒茶,一会儿给他整理弄乱的奏折,忍不住道,“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
孩子太懒了不好,稍微勤快一点,他又担心他是不是惹了事,真是复杂又矛盾的心情。
“父皇,儿臣近来什么都没做。”太子晃了晃手腕,玉珠又发出哒哒的声响。
“别晃了,晃得朕头晕。”昌隆帝瞥到太子手腕上多了串玉珠,忍不住笑道,“你平日不是最厌烦戴这些东西在手上,嫌不慡利?”
太子一双手gāngān净净,从不戴戒指或是玉扳指。就连高僧赠送的佛珠,也被他束之高阁,从没上过身。
“别的手串儿臣不喜欢,但这个手串不同。”见昌隆帝终于注意到自己的手串,太子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这是您未来儿媳妇送给儿臣的。”
昌隆帝:“……”
嘴上说得欢,有本事把人娶进宫,私底下过嘴瘾有什么意思。
炫耀完手串,太子也不想帮昌隆帝批奏折了:“父皇,玳瑁国的使臣已经进京几日,你可曾面见他们?”
“怎么,他们遣人给你送礼了?”昌隆帝问。
“确实有人来送礼。”太子似笑非笑道,“不仅儿臣这里收了礼,恐怕儿臣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收了不少好东西。”
“他们愿意送,你收着便是。”昌隆帝道,“至于见不见,什么时候见,就是朕的事。外面的事,你自己做主便是,若有闹得过分的,你只管收拾,朕替你兜着。”
“儿臣也觉得,父皇日理万机,哪有空闲整日接见这些使臣,由礼部官员去处理就够了。”太子道,“又不是他们的国主亲自到来,无需太给他们颜面。”
人也好,国家也罢,过分的礼遇在他们眼中,就成了软弱。大晋实力qiáng盛,态度稍微冷淡一点,他们反而诚惶诚恐起来。
也许,这就是人性。
大清早起来,花琉璃就发现家里多了几箱子厚礼:“谁送来的?”
“玳瑁国的使臣首领,玳瑁国三皇子派人送来的。”卫明月把礼单放到一边,语气淡淡,“玳瑁国使团进京已有七日,陛下一直没有宣见他们,他们这会儿心里正发慌呢。”
“玳瑁国?”花琉璃想起那个自称玳瑁国太子少师的刘大人,冷哼了一声。
几日前他们还在嘲笑大晋有女将军,这才过了几天,就求到了他们面前。她踢了踢箱子:“母亲,女儿不喜欢这些东西,派人给他们送回去。”
卫明月看了眼女儿,没有问她理由,点头道:“依你的意思。”
玳瑁国使臣团这几日待在别馆里坐卧不安,自从金珀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后,他们就担心大晋想起往日那些旧怨,转头进攻他们国家。
他们刚进京的时候,别馆的接待大臣对他们都很客气,他们刚放下心没两天,就发现大晋皇帝似乎没有接见他们的意思。他们顿时着急起来,给几位皇子殿下送了厚礼,也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最后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一些朝中要员送礼,可是这些官员都狡猾得很,话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听,但谁也不愿意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复。
“殿下。”一位属下面色惊惶地走到玳瑁三皇子面前,“我们送到花将军府上的礼,被退回来了。”
“什么?”三皇子面色一白,花将军是大晋最厉害的武将,他不愿意收他们的礼物,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你们可有打听到,将军府为什么要退回这些礼?”
属下茫然地摇头,愧疚道:“属下并未见到府中两位将军,不过属下打听到一个消息。今天下午,花将军最宠爱的女儿回去蹴鞠场看蹴鞠比赛,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接近她。”
“她是女子,你们身为外男,如何能接近她?”三皇子在心里犯愁,早知道会有今日,他就该带一个妹妹过来。
“殿下,大晋规矩与我国不同,他们并不避讳女子与外男相见。”属下道,“就连今天下午的蹴鞠比赛,也是女子队在踢。”
“女人如何能蹴鞠?”三皇子十分惊讶,沉思片刻后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亲自去找花家的小姐,以示我们玳瑁的诚意。”
玳瑁国的人又匆匆打听花家这位小姐的爱好,谁知除了她体弱多病,十分受宫中太后喜爱意外,什么都没打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