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个容易满足的男人!冷清枫欣慰的闭上眼睛,紧抿着的唇线突然绽放了一抹月牙般的浅笑,然而却是没有回话。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今年就唯独想跟你一起过这个生日。”步祈夜继续道。
“有多少年没过生日了?”感觉到男人突如其来的忧郁,冷清枫不由自主的问道。
步祈夜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又继续了手上的动作,“我也记不清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年,爸爸说会在樱花树下等我,接我一起回这里,可是那天他没有来,他们离婚了,所以没有来,我一直站在樱花树下等着,那时的雪很大,大得让我以为,这世界本来就是属于白色的,没有任何的色彩。”
“爸爸?”冷清枫惊讶的蹙了蹙眉,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父母呢?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他们呢?”冷清枫讶然问道。
闻言,步祈夜的黑眸顿时暗了下去,一股浓郁的悲伤瞬间染遍了整个空气,黯然笑了笑,道,“本来不打算回忆起这件事情的,但是,既然你问,我当然也愿意讲给你听,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你说!”冷清枫翻过身子,正躺着,美丽的星眸淡淡的望着步祈夜。
“他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妈妈在嫁给爸爸之前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外婆跟奶奶是故交,妈妈跟爸爸是指腹为婚的,爸爸其实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但是在跟妈妈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却爱上了妈妈,但妈妈却从来没有喜欢过爸爸,她心里念的,永远是另外一个男人,后来,她求爸爸放过她,成全他们,爸爸那时很难过,却不忍心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于是答应放手,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一天本来说好了,要带我回S市过生日的。几个月之后,爸爸在一次空难中悄然的走了,那一次空难,爸爸原本是打算去日本看樱花的,他说,他就是在那里遇见了妈妈,想过去看看,就算当做偶然的回忆,那也好!”
步祈夜的语气越往下就越冷静,仿佛在回忆一件没有什么感觉的的陈年往事,先前偶然流露的那股悲伤早已消散的毫无踪迹。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爸爸怎么会甘心这样默默地守候着一个永远不会中意他的女人,而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步祈夜低声道,五指轻轻地梳了梳她那美丽的长发,冷峻的唇边,有了一丝弧度。
冷清枫那修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略微思考了一下,道,“爸爸,是个值得珍惜的好男人,他一定很疼你。”
从他的每一句话里,冷清枫可以深深的感受到他隐藏内心深处那股深刻的留恋,当然,还有对他妈妈那股若有若无的怨恨,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他,细长的手臂缓缓地伸了出去,揪住了他的衣角,慢慢的挪动身子,小脑袋移到了他的大腿上,清冷如秋风般的星眸闪烁着一份淡淡的温柔,那里面似乎还有一丝她说不出来的怜惜,是一股淡淡的心疼,静静的望着步祈夜,美丽的素手悄然滑过他的衣领,冰凉而晶莹的指尖轻轻地触摸着步祈夜那俊美如神的脸,素洁而清丽的脸上虽然跟往常一样清冷,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而温暖,“我不会像你妈妈一样,我是婚姻的忠诚者。也许,每个人都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们暂且不去探究它,她也有她坚持的理由,有些人把爱情当成了她的一切,也有人,对爱情不屑一顾,就像之前的我一样,我们对于他们不同的选择,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呢?”步祈夜当然知道她的话只讲了一半,但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所以?”冷清枫淡然笑了笑,黑瞳默然对上了步祈夜那双深沉的鹰目,“所以,在我没有中意你之前,当你遇到你喜欢的女子时,我愿意放手让你们自由,只要你跟我说一声就好。”
“天杀的女人!你明知道我只中意你!你就巴不得我有别的女人么!”步祈夜生气的将手中的毛巾往床下一扔,扭过头去,气得心都有些发颤起来。
“你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故意气我的?”冷不防,步祈夜又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望着男人气得发青的那张俊脸,心底竟然慢慢的发软了起来,像那堆在墙角的陈年棉被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手指有些颤抖了起来,收回被步祈夜打落的那只小手,又缓缓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软了下来,“生气了?我只是,只是随口说说,你可以当做没听见……”
步祈夜心烦的拉开她的手,身子一个后仰,两手交叉枕在了脑后,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