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阮正楠签约的协议上附录的条件,需要他无限扩张知名度。她也记得兰雅热衷于翼神的跟踪宣传,手中握有阮正楠的档期活动表。
原来兰雅才是紧追不放的人。
可是她不想再争斗了,因为没意思。
安信算好第二天是喻恒归期,当晚回到离翼神不远的蜗居留宿。挽着袖子拖地、换床单,大清洗时,门铃响了,打开一看,门外站着面色铁青的阿Joe。
安信后退一步:“Joe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要知道她今天才刚回来啊。
“我派公司的助理天天蹲在这儿等你。”阿Joe像安妈妈一样有气势,猛地推开铁门,大跨步走了进来。
安信眼尖地看见他手上握着那本绯闻杂志,连忙用手臂护住额头和脸,一个劲地说:“Joe哥、Joe哥,你别生气,这次真不是我犯事。你看照片上女孩,那背多光滑啊,哪像我缺水的皮肤;你再看,她多上镜,端的是明星范儿,整得跟夜宴似的,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凑不上阵啊——”她的腿退到小床前,腿窝受阻,身子一矮坐了下去。
阿Joe突然跳了起来,捏着杂志卷筒砰砰砰地敲上她的脑袋:“你这卷毛妞到底想干什么?我求求你放过我家正楠好不好?再过几天他就要参加法国电影文化节,这会儿突然不声不响地走了,公司找我要人,我去哪儿要?打他手机关机,问他哥说没回来过,现在就剩你这地儿了,竟然也没有!那你说,他到底去哪了,啊?你倒是说啊!”
安信抱住头,滚在床上躲避阿Joe的捶打。
阿Joe打得累了,叉腰站着,哼了一声:“我明摆着跟你说了,卷毛妞,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给我离正楠远点,他还有两年合约到期,这两年不管他名气多大,都是公司的人。连着出几个绯闻,官网上的支持率已经跌了不少。老总这次急了发了狠话,如果正楠再玩下去,他就无限封杀。”
安信听得很清楚,抱住脑袋的手慢慢僵硬了几分。
“知道了,我会劝他回来的,其实啊,Joe哥,我很希望他好好儿地,每次看到他,总觉得很早就认识了他似的,心里特别亲近。”
阿Joe突然又伸出手,她连忙躲过去,叫道:“你别误会啊,我是说我不讨厌他,不是想黏着他啊!我比正楠还大两岁,怎么可能想吃他的嫩草,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说话要算数呦!”阿Joe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安信跟在后边送客,到门口,发现他又回过头来,诡异地瞧着她。
“怎么了?”预防起见,她后退一步。
果然,阿Joe赶着过来,伸出食指点在她的额头上,连声说:“你、你、你......真是没良心,亏得他记了你这么久。”
安信觉得莫名其妙,想隔离她的也是他,说她没良心的也是他,那她该怎么做?阿Joe得到她的再三远离正楠的保证,心满意足地走了,丢下一脸茫然的她站在门边。
搞不懂,没想头。
安信特地算了时差,在晚上给喻恒打电话。开始三次没接,到晚上十一点多,她的老手机在那边才姗姗接通。
“喻恒,你什么时候回?”
“怎么了?”那边的坏境有点嘈杂,都是她听不懂的外国话。
“我接你。”
“不用了,我这边还有同伴。”
安信咬牙:“我连你同伴一起接。”
喻恒没有及时回答,倒是有几句她听不懂的话滑进了话筒,其中有个特清脆的女声在笑着说什么,末了,她仿佛怕安信听不懂,改成了中国话:“喻恒,刚才的音乐会不错吧,史密斯博士也喜欢听,他想知道余下的时间你怎么安排。”
喻恒的声音远离数秒,再回来冷淡地说道:“明天来翼神找我,先挂了。”
安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巴巴地守在候机厅翘首企盼。下机的人流走了几拨,她忍着肚子饿还朝来处观望,终于,在她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喻恒携着海伦出现了。
他的身形修长,在人堆里扎眼,找他不难,难的是身边还挂着个美女。两人相伴走来,侧头窃窃私语,笑逐颜开,安信冲出护栏的脚步又停住了。
她回过身依靠在护栏上,抿紧了嘴。除了胃里有个锥子在刺激着,她的心底也有说不出的难受。身后绕过一些人声,沿着旋式楼梯去得远了,她还是不想动。
按照她原来的推算,兰雅肯定告诉过喻恒海伦的事,可现在看到海伦恰到好处的陪伴,喻恒又没疏远身边人,她就知道兰贵人输给了海伦女王。
正烦闷着,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帽子,她冷着脸扭头看,原来是无声出现在身后的喻恒,他已经站得足够近,一阵熟悉的衣染清香扑鼻而来,当然还夹杂着女性奢华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