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想了下,只得尝试。
电话拨通的时候,响了几下容妈妈才接起来。
“喂,阿姨啊,我是卉,”李卉随口打了招呼,“阿姨,我们在岛上玩呢,恩,对,挺好的,恩恩啊......恩恩在呢,去吃早饭了,让我打个电话提醒您今天别忘记去社区医院量血压,唉对......”
李卉脸色垮着,收起手机的时候,几乎就哭了出来,“她没回家。”
老板也感觉到事有蹊跷,“别哭,大家快分头找找看,我去问这儿的厨子有没有看见,你们就在这房子里面找找,别走远了知道吗?”
“好。”
二楼的房间,李卉先前几乎都找遍了。
容恩坐在床上,水晶灯的照耀将她整个身形拉得很长,在经过衣柜时,一半折射在柜面上。
“这儿的房间都锁了,进不去......”
静谧到连掉根针都能听到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了很清晰的说话声,尔后便是细碎的脚步跑过来,“都锁了吗?喊几下试试......”
那是李卉的声音,容恩心头的恐惧顿时被希冀所取代,她喜极而泣,赶忙跑到门口,“卉,我在这,我在这......”
外面的门把被叩响,只听得李卉说道,“这边也被锁了,看来我们进不去。”
“卉——”容恩双手开始拍打着门板,“我在里面,卉——”
李卉气恼,两个眼睛通红,嗓音焦急,“怎么办,找不到,你们说恩恩会去哪?”
容恩面色惊诧,他们明明隔着一扇门板,她拍打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卉怎么可能听不到?
“李卉,你也别着急,好好想想,昨天不是你们两个睡一起的吗?”边上,同事让她好好回忆。
“对啊,睡觉时候还好好的,可我起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就连行李都没了,你们说,怎么会样?”
“卉,我在这啊,卉......”容恩两个手掌拍的通红,尽管听在她自己耳中,声音很响,可外面去依旧纺丝不动,她们的话,每一句都能传进容恩的耳中,且清晰明了。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老板的声音也挤了进来。
“舅舅,没找到,您那边怎么样?”
“那几个厨子说没有看到,也许是离开了......”
“不可能,”李卉依旧坚持,“恩恩就算是有急事,她也不会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她肯定是出事了。”
容恩急的眼泪直流,满心都被绝望给蔓延,她回到床边,将渔人造型的台灯搬起来后砸向墙壁。
“砰——”
玻璃飞溅的四处都是,那一声决裂,足够回荡在整个房子里头。
容恩光脚上前,潜藏在长毛毛毯中的琉璃扎入她脚底,流溢出来的鲜血随着她的走动,呈现出一串孤独的脚印。
“我们先回去吧,到了白沙市再找找看,联系下容恩的朋友亲戚试试......”
“我不走,”李卉很执着,“恩恩是在这儿不见的,我们应该报警。”
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还是听不见。
容恩绝望地哭喊出声,“我在这儿,放我出去......"“容恩才不见几个小时,就算你报警,警察也不会立案的,”老板面色同样焦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先回白沙市。”
“但是恩恩万一还在这岛上呢,她找不到我们,会害怕的。”
“李卉,容恩不可能还留在这的,”有同事试着分析,“她行李都带走了,而且我们找了这么久,她要是还在这的话,听到我们的声音早就出来了,所以她肯定已经离开。”
容恩早已停止嘶喊,心里,原先积压的希冀一点一点在沉寂下去。
“我就是不走......”
“李卉,”老板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容恩不见了我们也急,别闹性子,你和她最熟,快回去,到她平时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实在不行的话报警也来得及,你留在这也没有用,浪费时间。”
李卉似乎被说动了,很久没有说话。
然后,容恩就听到外面转身离开脚步声,她靠在门板上的身子渐渐滑落下去,直到她们下了楼,她还能听见李卉隐约的哭声。
生活就是这样,它总是让你看到希望,就在你竭力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又被狠狠击碎。
她们定是走了,死一般的静谧又压下来。
当周遭太静的时候,容恩觉得整个隔膜都突突的,仿佛一点点声音就会让人变得很敏锐。
她依偎在门后,坐了很久,蜷起的两条腿交桑在身前。
整个身板因为维持着一个动作太久而显得僵硬,容恩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静悄悄的,一点点声响都没有。
“咔嚓——”
细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容恩陡地栽出房间,上半身摔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