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布衣之叶惜莲(69)
天蓬元帅思索片刻,言道:“如此可也,正好教那些凡夫俗子,一睹天威尊严,再不敢弃善为恶。”言毕,将手一挥!
天兵天将遂整齐队伍,簇拥诸神将领,押着叶惜莲,同向金府而去。
只见一路上祥云缭绕,瑞气冉冉,不一刻,即至金宅上空。
管家汪诚与乡邻村民,洒清水捧香烛,遂跪在大门之外,伏体迎接。
天蓬元帅与冲和子降落法坛,分左右居中而坐。
众天兵把法坛围起,肃然待命。
只听冲和子朝坛下喝道:“来吖,带孽畜!”
有天兵接令,忙将兔妖押在坛前。
叶惜莲早吓得心惊胆战,将要俯身参拜。
孰料西方广目天王魔礼寿神走向前来,高声叱责道:“孽蓄!事到如今,还不速与吾现出原形,更待何时!。”
这一声喝,直把叶惜莲唬得魂飞魄散。急晃动娇体,仍化作白兔本相,耷耳并蹄的趴在当地,一动也不敢动。
霖江南《两别离》赋曰:
两界殊途缘难为,凡间愁煞报恩人。
独把相思空付与,孰料天道不可违。
青灯浅照窗前影,冷雨深惊裘中魂。
昨夜良辰情未凉,今日美景泪成霖。
尔今奴死君收葬,君去奴又何处寻?
君将葬奴惹他笑,来年葬君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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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回 情深深公子赴死 意切切玉兔厌生道教张三丰《无根树》曰: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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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把叶惜莲押在法坛前,伏身悲悲戚戚。
冲和子见状,指她言道:“孽障着实可恨,理应当诛。汝当初无故思凡,采阳补阴,草菅人命,并毁坏三清法相圣像。贫道念尔修道艰辛,欲从中劝和,你却武力抗拒,出言不逊。说你罪深当诛,冤也不冤?那汪小山本是汪诚独子,虽非你所杀,但却因你而死,此间缘由你可明晓?金家公子被你魅惑,若非‘续命绝情丹’化解,早已身赴奈何。如今你瞧他仍心力虚怯,尚未痊愈。”说着话,又吩咐道:“去请你家公子来,教他看看这位美貌娘子!”
汪诚闻听,遂转身觅唤:“公子,公子,老爷有请!”。
金雨良被天兵带回,正在一旁歇息。闻听管家寻呼,忙步履蹒跚上前,噗通屈膝跪倒,叩谢诸神救命之恩。礼毕起身侧首,无由的吓了一大跳。只见尘埃上绑着只皮毛晶莹,浑身哆嗦的玉兔。
两者共处时,叶惜莲常以妙龄娇容相待,怎肯将本来面目被心爱之人窥见,知公子相对而视,只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眼眶难止滚落泪珠,暗付:“恩公当初是何等的气宇轩昂,倜傥风流。到如今鸠形鹄面,仿若一具裹皮骷髅,全因吾不知行房即可采阳,弄得精气竭亏。”兔妖虽有满腹悔怨的话儿,却无法吐露。
金雨良乍见原本骇怕,然细细瞧去,见玉兔四马攒蹄伏在地上,含泪俯首乞命。四目相对,竟似有无限情义。实在不忍,早把恐惧之心化为乌有,反萌出疼爱怜惜之情,竟忆起往日里种种的郎情妾意:“惜莲如今显回本相,虽为畜类,然既能幻作女子,必定谙通人性。吾怎能让她就此受戮,当乞请神仙老爷饶她一命,也不枉那花前月下,同衾共枕相好了一场。”
前因所系,冤债未还。
叶惜莲见公子潸然落泪,金雨良瞅玉兔悲伤徒生。
此皆为天道循环,缘分未尽之理。
金雨良痛心看了看玉兔,便打起十二份诚意,复伏身叩首,苦苦央求道:“诸位神仙老爷,此事全因草民年少无知,贪恋女色,惹火烧身。承蒙冲和子老爷垂怜,不究小的浪荡违礼,苟淫合欲之罪,又赏赐还元金丹,得以保全性命。也乞老爷们法外容情,再恕莲儿、不、这兔妖魅惑之微过。亦突显上天有好生恩德,免她诛命灭修,难以轮回之劫,并惜其不分昼夜,恭参星月之辛。常言曰:大量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思各位老爷皆为凌霄神圣,必然豁通广达。”言毕,五体投地,磕头不止,涕泗交流。
冲和子闻听,略作沉吟:“这个嘛?”。
天蓬元帅却勃然大怒,用手一指,大声叱责:“我把你个无知无畏的孺子,贪情恋欲的痴儿,真是愚昧至极,朽木难雕。汝保全性命,如今尚未复原,怎就忘却妖怪扰乱民间,作祟害人之恶?常言云:以直报怨,本座看你却是以德消怨。那妖兔待你何尝有半点情意,你为何反与她徇法劝解?大丈夫傲生于世,必当恩怨分明。妖怪本与你有杀身之仇,害仆之恨,你理应将其碎尸万段,再啖其血、食其肉、寝其皮,方是大丈夫所为。一并天神费尽周章,才将孽畜擒拿,如今你这个不通情理的孺痴,却轻言放过。真是枉读圣贤书文,呆愚之辈。汝见孽畜心生怜悯,却不知此正是它的魅惑之术。快些与本座闪开,莫要再哀求央告。似这等邪恶妖畜,不诛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