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手指插入聿尊未干透的发丝内,爱与被爱,从来没有谁欠谁的,倘若真要论的话,她也欠着陶宸的。
她想和他在一起,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男人的眼泪肆意而下。
“笙箫……”
聿尊的声音,仿佛从虚无缥缈的远方传来,他说,“笙箫,我爱你。”
陌笙箫强忍至今的眼泪,决堤而出,她整个身子颤抖起来,哭得难以自抑,她嗓音沙哑的厉害,这两天说话都不能大声,笙箫张着嘴,哭的上半身拱起来。
他们拥得死紧,彼此都知道,一旦放开手,意味着什么。
陌笙箫咬破嘴角,还是抑制不住这哭声。
聿尊撑起身,俊脸从她胸口移开,他进入她体内,趁着笙箫绷紧的瞬间,他再度开口道,“如果我和奔奔都没有回来的话,你不要找我们,好好留在白沙市过日子。”
陌笙箫用力扣住他的臂膀,“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聿尊手肘撑在笙箫脸侧,陌笙箫感觉到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她脸上,任凭她怎么问,聿尊就是不再开口。
他心里清楚,就算他去到基地,夜神也不会放奔奔回来,夜神清楚他的软肋是什么,但聿尊更知道,他只有去了基地,奔奔受的苦才能免掉,也许,奔奔会失去自由,但不会从此深陷在黑暗里面,爬都爬不起来。
他连把奔奔带回来的把握都没有,更别说是自己能回来了。
陌笙箫承受着,脸上的眼泪,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你和奔奔都不在,你让我怎么好好的过日子?”
面对她的质问,聿尊无言以对。
他只能去吻住她的嘴。
陌笙箫用力咬向他的嘴角,“你回答我。”
他撞击着,用力着,笙箫搂住男人的背部,她的心一次次被推到悬崖边,绝望过,痛过,却从未如现在这般,她伸出手,没人能拉他们一把,眼看着死亡的海平面淹过头顶,那种窒息的恐惧,那种挣扎后死的越快的惊慌,除了他们自己,没人会懂。
这是,他们最漫长的一次。
久到陌笙箫差点昏厥过去。
聿尊在她体内释放后,颀长的身子便压在她身上不动,陌笙箫哭着在他耳边道,“你要记着,我也爱你。”
聿尊脸埋在笙箫的颈间,他侧个身,搂着笙箫,让她躺到自己身上。
他们相爱,却来得太晚,他说,他爱她,之后的时间,却只有这么一个晚上。
陌笙箫多想时间能够停住。
哪怕她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面,她也甘愿。
笙箫的心被掏尽,她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一个劲哭,到了最后,竟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抱紧了她,薄唇一下下亲吻在笙箫额前。
陌笙箫想起那盘录像带,她顿觉毛骨悚然,忙拉了被单裹住身子。
想到奔奔这会的处境,她心如刀绞,陌笙箫抬起头,黑暗中,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尊,那个基地,真的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聿尊半晌后,才开口,“是。”
“你为什么会去那?还有你爸妈,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你想知道吗?”
“想。”陌笙箫头靠着聿尊的肩膀,她手臂伸过去揽住聿尊的腰,因为她知道,他接下来的回忆必定会让她痛心疾首,她倘若不抱住他,兴许,连听下去的勇气都不会有。
“好,我告诉你。”
共奏笙箫159心里最痛的回忆(上)
恰逢冬季。
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空气凛冽,天空呈现蔚蓝的颜色,这种天,呆在家里,躲在空调间内最为舒适。
顺着一望无际的海域望去,雪花打滚着落在海平面上,不一会儿,就被海水吞噬干净。
巨大的观光游艇内,十来名保镖分站在甲板上,他们抖落肩部的雪花,不敢有所懈怠。
游艇内,一阵琴音传出,源远流长。
守在门口的保镖朝紧闭的门望了眼,上天对人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有钱人的待遇,怕是他们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
夏初颜穿着件白色的礼服,一袭紫罗兰披肩衬得她越发端庄高贵,倘若细看,也没有谁能猜得到她的真实年龄,她刚满三十,再加上保养得当,你若说她二十出头,也大有人会信。
旁边的男人坐在窗前,手里摆弄电脑,他轻搭起一条腿,姿态悠闲,举手投足间,一股子霸气隐含着优雅,令人着迷。
他丢开公事,走到夏初颜背后,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肩部,“出来玩么,放松些,好好享受。”
“过几天有演出,这首曲子我得多练习。”
男子屈身坐到她旁边,眼睛望向窗外,“真是不凑巧,出了海才发现净挑个下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