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祭司鬼面下的神色一凛,连带着那掩起的剑眉,也紧紧的皱起。
“你的手……”。
“手?”清音望向自己的手臂,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忙的双手护住,“我没有守宫砂”。
见她低垂着脑袋,一脸落寞,梵祭司便也不再问下去,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守宫砂可以再点,人眼是看不出来真伪的”。
清音听闻,将双手放了下来,小脸之上堆起释然的笑意,“谢谢梵祭司,奴婢这样挺好的,”苦涩的弯下嘴角,抬眸,“奴婢认为,真正爱上了,是不会在乎这一颗守宫砂的”。况且,自己本身便是清白的。
梵祭司对上她的眼,只见她一脸平静,虽有失意,却丝毫不矫揉造作,倒也率真。
嘴角一勾,笑意中带着几分欣赏,“你说的对,只要爱上,是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清音心一热,就像是他同妖妃那般,不能享受,却是如此心近。一份牵挂,就足够了。
“清音,”梵祭司深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来自异世么?”
再一次的被提及,清音并未隐瞒,真诚的眸子忽闪着,“奴婢醒来时,便躺在了那张天网之上,脑子里只记得最后一个场景。便是跌落到了无底的悬崖里”。
梵祭司见她一脸认真,也表现出了几分新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和平……”,清音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清澈的眸子溢满了暖暖的笑意,“还有,平等”。
“平等?”梵祭司反复呢喃着,“真有那样的地方?”
“当然……”,清音拼命的点了点脑袋,“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可以自由的选择”。
梵祭司听完,便望向了远处,话语中夹杂着一份希翼,一下变倍破碎,“那样看来,我们冥朝的天便愈加黑暗了”。
清音原先沉浸的心情也被拉了回来,这里才是现实,她依旧是奴婢,梵祭司,依旧得臣服,“奴婢……不是故意的”。
梵祭司见清音一脸内疚,一张笑脸急的通红,那惆怅的心,一下变舒展了开来,“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自称奴婢,不是说,你们那里都是平等的么?”
清音瞳眸一闪,满心喜悦,“梵祭司,你信我?”眸中,带着一份渴望,希望可以被人相信。
嘴角跟着淡淡的笑起,“清音,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很容易感染别人?”
“如果真的是,”女子顿了顿,侧着脑袋,模样透着几分俏皮,“我希望可以感染所有的人”。
梵祭司看着她的侧脸,“也包括冥帝么?”
清音只觉心猛的一下揪的生疼,“皇上,我感染的了么?”
梵祭司见她敛下笑意,那神采飞扬一下子便被阴霾所代替,当下心一软,却还是说了实话,“感染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清音见他欲言又止,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除非……”,梵祭司认真的盯着她,目光坚定,“你的毁灭!”
清音显然是被吓住了,小嘴微张,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皇上……,”她想起了妖妃的形容,恶魔,妖孽……,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不信”。
男子一手摘下就近的花瓣,递到她面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信了。清音……,不要以为冥朝是多么的美好,也不要以为,冥帝是个会有爱的人”。
掌心一翻,那原先眼里的花瓣便跌落在了地上,安静的,寂寞的躺着,清音顺着望下去,心里难受的厉害。
“皇上,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梵祭司望着清音执着的眼,“等着吧,不久后你就会知道了”。
话一说完,男子便与她擦身而过,走了回去。
独留下清音一人,呆呆的看着那片花瓣,蹲下身子,拾起,一离开滋润,便迅速枯萎了。
清音将它抓在掌心,放在鼻翼间轻嗅,原先消极郁闷的心情,一下便被抛在了脑后,笑着扯了扯嘴角,管它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提起裙摆,便走出了园子。
清音走的很慢,没事,就当是闲逛着。嘴角不经意的一转,便望见一抹白色的身影。
脚步一顿,清音只觉着眼熟,见是两人在一处殿门口讲这话,忙的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隔得也不算远,但却能清晰的彼此间的对话。
清音探出半个脑袋,这种尴尬的偷听场面,怎么老是被自己撞见。
男子站在左边,身侧,隐隐听见一阵女声,只是被挡住了,一下认不出来。
男的,一身纯白色长袍,脸上,依旧是那冷然的鬼面,是副祭司风擎燃。
“上次的事,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