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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欢2:乱舞(出书版)(22)

肆无忌惮直呼叔叔的名讳,那表情可恶至极。他媚眼斜了斜:“反正你衣服也破了,往来全是你的侍婢,你想通信招惹男人,方便得很。”

叶凝欢吸了口气,冷冷道:“你外头借了东监行院来逼迫,里头又拿我的名节来要挟。我非答应你不可了!”

他随手在她发间摘了一支单钗,在指尖把玩:“三日为限,不然这就是偷情的铁证。”

楚正越闲庭信步,优哉哉地去了。临至桂树边,将箭随手拔出,动作很是飘逸。一如当初他用衣带将叶凝欢自石后卷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死浑蛋臭垃圾,好皮囊里面填的都是狗屎!跟他比起来,楚灏简直就是光明磊落极了。叶凝欢肚子里转的全是这些粗话,身子发虚软,强撑着待他身影瞧不见,这才晃了两晃一屁股坐在地上,脑仁疼得要命。

从饮绿轩荷花池转回去,途经流芳阁……不过也就百步之遥,谁承想能凭空让狗给咬了?谁又能想到,他会放箭钉她袖子,借此与她交涉?

什么地方可以窥探到这里?叶凝欢四下张望,爬屋顶不太可能,侍从又不是瞎的,况且楚灏这几天调了赵逢则来照应,怎么能由着一个大活人站在房顶上射箭?

从外院的地界直接飞箭过来就更不可能了,没什么箭能飞这么远……叶凝欢头痛至极,却也想不出所以然,缓了半天气,这才勉强撑起身。刚欲回去,看到冬英匆匆地寻了过来,出来久了,到底不放心地要来找。

见冬英小小的影子跑来,叶凝欢说不出该庆幸还是该恼火。恼火的是,若是她来早些,许楚正越未必敢放肆。庆幸的是,楚正越使的都不是正常手段,胆大妄为到了怪诞的地步,若真是撞上了,难保冬英的安全。

心情复杂,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怎的头发乱了,衣服也破了?”冬英忧写了满脸,忍不住要唠叨她几句,“要我说,不如别练了吧?抻筋拉骨的瞧着吓人。殿下不也总说,当个兴趣玩玩算了,老弄那么真干什么?”

叶凝欢烦得心都揉巴成一团,堆堵着全是撒不得的气。最近楚正越赖着不走,整日三请六宴十足热闹,也十足的烦人。楚灏陪着做戏,饶是闷死也得撑着。她不好四处闲逛,只在内里管些细琐杂事。每天看各库所册牌坐得筋皱,若在屋里抻拽,那几个总要劝阻,生怕她拉出伤痛来,由此才会跑到饮绿轩静静地躲个懒,也舒散舒散麻软的身子。哪知出了这样的事?

想着又有些疑神疑鬼起来,觉得这内宅里也不干净,只怕有人传递消息将她行踪报备出去,不然哪会让楚正越那小子逮个正着?

冬英见她神情不定,心下笃定她是方才跌了跤或是拉扯到了筋骨,当即急躁起来。一边沿着山廊往院里走一边说:“你且忍忍,一会儿咱们就找大夫瞧,以后求你老实些吧!咱们这里人少地方大,真有什么事可怎么好?”

冬英随口抱怨,却让叶凝欢心里跳了几跳。内宅数处院落园子,园丁花匠之类的都是按时料理不得过夜的。常住人口满打满算,连上杂役粗妇也不过四五十。像这种交接园径,常是整日阴森无人。她看着四周的环境,突然有种极致的生疏与畏惧。

格局,他们长居永安,实在吃了这格局的亏!

东临王府并非四方,选址地势加上东地建筑特点,整座王府更像被园林重重包裹,内外区域的分界很难做到前后鲜明。想在外围寻个地方窥伺,原来并不难。

“我好好的,你别瞎猜。一剑都捅不死的人,哪就这么娇贵了?”叶凝欢缓过气来,抽出手臂强撑了笑容,“你可别忘了,我这些年……”

“打住吧,还提!”冬英摆手不让她再翻旧账,不是忌惮什么。而是她一提,冬英总会想到许多惊魂时刻,很是烦恼。

叶凝欢识相地住了嘴,转而问:“殿下还没回来么?”

冬英摇头:“冯涛捎了话儿来,说殿下要和什么韩大人、吴大人,还有什么……反正一堆人去游湖,怕得晚些回来。还说让你多调些人巡一巡,赵逢则就守在外头,有事就叫他。”

楚灏倒是明白,可惜架不住房子盖成这个德行,让人钻了空子。赵逢则再有能耐,也不能跑到内宅来巡视呀!

叶凝欢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拖着,只消不吐话,楚正越也绝不可能放着北海的事务不理一直赖着。但现在,只怕是拖不得了。

福熙堂配楼烟霞楼上,楚正越倚在窗棂边饮酒。那张弓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侧,像是最忠贞的爱侣。他将酒饮尽,看着窗外的景。那天他就发现了,这烟霞楼真的很不错,从这里可以看到内园景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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