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忽然笑了,定定的看着他:“苏沁凉知道真相吗?如果她知道你做的这些,从小收留她,将她带在身边,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人,以她的个性,会崩溃吧,一定会恨你入骨。”
他低下头,看不清表清,沉默半晌才说:“恨就恨吧。”
灵儿摇着头:“逍遥啊逍遥,你是天底下最痴情的男人,却也是天底下最无情的男人,恐怕就连苏沁凉的孩子,你也不会放过吧,你的至亲骨血,你真的下的去手吗?”
逍遥咬着牙,握紧了双拳:“我准备了这么多年,绝不容许失败,哪怕付出再多,我也甘愿。”
灵儿淡淡的讽笑一声,什么也没说,便出了房间。
逍遥啊逍遥,你的心被蒙蔽了,总有一天,你会被悔意噬的焚心灼骨。
……
……
苏沁凉她们回到戈央己是入夜,闻得紫金大军凯旋,皇上也被接了回来,戈央顿时一片欢声。
尉迟身受重伤,宫中御医早早接到命令到了太尉府等候,苏沁凉也带着齐晖在太尉府等待。
“李御医,太尉的伤怎么样了?”苏沁凉问道。
李御医己经为尉迟顷号脉号了有两刻钟的时间,仍然皱眉不语,急的尉迟静一直在屋内徘徊。
“小静你别乱动了,别打扰到御医诊脉。”尉迟老爷揉揉额头,拉住尉迟静。
“太尉大人受伤太重,之前中了软筋散没能及时服用解药,幸亏没有渗入心脉,慢慢调理尚可将软筋散的毒素驱除。”李御医脸色颇为凝重。
“至于尉迟大人的皮肉伤,旧伤刚愈,又添新伤,恐怕日后会落下病根。大人手腕的伤,似乎是被勒出来的,不知值之前到底受了什么虐待,手筋虽然未断,却也受了极重的伤害。幸亏大人毅力过人,这些伤恐怕要调理半年才可痊愈。”
“臣开几副药,内服外敷,三个月不要下床,三个月后,可缓慢走动,切忌剧烈的活动,六个月后,才可如常活动,但仍不可妄动武力,一年后才可恢复如往常。”李御医说道。
尉迟老爷和夫人连连点头,只要无性命之忧,能有痊愈之日,他们便可安心了,至于休息的时间长短,己经不重要。
当尉迟顷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尉迟老爷只觉得一声雷轰然而下,直贯头顶,心道天要塌了,莫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与之当初的悲痛相比,现在实在可以用喜来形容。
“咳!”只一声虚弱的轻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尉迟顷。
“顷儿,你怎么样?”尉迟夫人忙上前说道。
“孩儿没事,我……有些话想跟太后娘娘说,娘,你们……暂且出去……一下……”他虚弱的说道。
尉迟夫人泪眼婆娑,看了一眼苏沁凉,便点点头。
听闻尉迟顷重伤便第一时间赶来的墨雨萱还未跟他说上话,便要被赶出屋,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苏沁凉,不情不愿的出去。
一会儿工夫,屋内就只剩下尉迟顷和苏沁凉。
苏沁凉没有先开口,心中大抵猜得出他想说什么。
“孩子,真是墨月轩的?”他缓缓开口。
不是!
她紧咬着唇,却不能说,看着尉迟顷的脸,“是”字就像尖刺一样卡在喉咙中,让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是。”她轻轻地吐出这个字,如千斤重。
尉迟顷紧闭着干裂的唇,“是”字刚落,一声炮响,是谁,在燃放烟花,打破了屋内的静谧,棱窗上映射着红红绿绿,斑斓的色彩,万民的欢呼,带着璀璨的光彩,照亮了戈央的天。
圣上回朝,举国欢庆,这样的夜晚,却不属于他。
“哈哈哈哈!”带着泪的大笑,盖过了烟火声,笑中的苦涩又有谁能够品位?
胸腔震动,牵扯着身上的伤,雪白的绷带瞬间染上嫣红,火红的血,就如最红的花,在他身上绽放。
可恨,佳人犹在,近在咫尺,却又有天边般遥远。
可恨,他一腔情意,就要付诸东流。
可恨,他连一份爱都无法守住。
无力,头一次,他感觉到自己无法掌控无力感,痛惜在心中滋生。
他是个无用的男人,竟连自己的爱都守不住。
“尉迟!尉迟!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她扑到他身上,按住他,不让他乱动。
浑身的伤口再次裂开,沾染了床铺,也沾染了她的衣裙。
尉迟顷突然不动了,怔怔的看着她,伸手拭去她眼中的泪。
苏沁凉一僵,迅速撤开,别开头说:“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好好休息。”
说罢,她便往外走。
开门之时,尉迟顷突然轻声道:“我对你的爱不会变,你,依旧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