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式走至男子身边,抬眸,望向它处。
“王,”韩有天犹豫了下,终是说出了口,“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晚,您也受了伤”。
耶律式转过身子,面对男子,“不要同会儿说起这事”。
“瞒不了的,”韩有天痛心的摇了摇头,“今晚,她只是太慌乱了,没有忆起,那晚,你是为了她受了那一刀,说不定,明天就会来追问”。
耶律式沉默的靠在一旁,疲惫不堪。
“用不了多久,您的症状也会表现出来,到时候,就更加瞒不住了”,韩有天担忧的在一旁坐下,深苑庭楼,却是怆凉。
屋内,百里会朦胧的睁开眼,将锦被拉高,直至下巴处。
周边暗夜如斯,一人独处,才知寂寞。
谁说过,花妖的女儿,势必经过千世劫难?
孤挺?独特的名,孤孤单单,一人挺受。
百里会伸出手掌,细细的端详起来,忽地,心中一惊,忙掀了锦被下榻。
长廊尽头,耶律式同韩有天站在一处,脸上,说不出的凝重。
远远的,只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奔而来,脚下收不住,重重的砸在耶律式怀里。
“会儿,”男子一手放到女子的发上,“怎么了?”
百里会收回身子,两手将耶律式的手掌扳开,果然。
“耶律式……”,女子抬起头,带着轻声的啜泣声,“怎么办?”
“我没事,”耶律式收回手,强忍着镇定。
“怎么可能没事,”百里会不死心的又将他的手掌分开,“那晚,我们的血,相融了”。
耶律式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不信,你问韩有天”。
女子果真眨着疑惑的眼,望向身后的韩有天。
“这个……,”男子的目光在两人间巡视,最后,终是落在百里会身上,“没错,孤挺,只针对女子而言,此病与阴气相吸,对男子,不具备任何威胁”。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百里会虽是带有质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
耶律式轻轻的拥住女子,在她耳畔轻语,“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的”。
百里会自他怀中挣脱,被泪水浸湿过的双眸,仍带着湿意,“耶律式,我不怕,哪怕再难,我都不会轻生,更不会任由自己等死。你不是说,就算是天意,也要逆天而行,给我一条生路么?”女子笑着一手指向上空,“老天不让我活,我便偏要活,天意?我偏不信,三年的时间,就算逃脱不得一死,我也要,妄意而活”。
女子的手指向一处,久久没有收回,嘴角轻勾起,眸中一把火焰,烧得劈啪作响。
习惯了不绾发髻,随性的墨发衬上纯白的单衣,清清静静,无一丝秽浊。
月影明亮起来,打在女子的脸上,碎成一弯弯,折射出不同程度的坚韧。
耶律式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韩有天,默默的退下,直到许久后的回眸,女子的身影,仍是凛立在原处。
许是初期犯病,百里会并没有如柳阅那般,只是偶偶的咳出血来,趁着不注意,便将锦帕偷偷的藏了起来,看见了,也只是无谓的担忧罢了。
晴空和晴蓝更是一步不离的护着,每天,去外面骑上一会马,已经成习惯了。
往北的教场,她再也没有去过。
何苦,自扰心神呢?
累了就在草原上,席地而坐。
微微的喘着气,百里会轻轻捶了几下胸口,仰躺在地上。
不远处,传来两名丫鬟的急切声,“絮妃,您不可以过去”。
百里会依旧闭上眼,懒得理会。
“你们反了么?”温絮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竟然没死。
“这是王的命令,”晴空一手挡在她身前,不让女子越过两人。
“你……”,温絮骄纵的个性不改,“你敢顶撞我?”
“奴婢不敢,”语气铿锵,丝毫没有惧意。
温絮,柳絮,真正叫人头疼。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打在晴空的脸上,半边脸,瞬时泛上了五道红红的指印。
晴空不语,伸出的手依旧没有收回,“您不能过去”。
“啪”的一声,柳絮甩出的一巴掌,打在同一位置上。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总不至于敢还手吧,”第三个巴掌再度甩了下去,打的自己的手上生疼。
“奴婢不敢,”晴空将红肿的脸转回,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你……”温絮气极,再度扬起了手。
“住手,”百里会撑起上半身,语气慵懒,带着几分惰意。
“怎么,你终于肯说话了,”温絮挑衅的望了女子一眼,欲上前。
“絮妃,您不能过去”,还是那句话,带着满满的倔意。
女子只得站在远处,“你怎么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