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院里一层薄薄的霜,如雪若无其事的循着他的脚印。
检查着,只怕有血迹滴落,引来追查的人。
果然,院西面的墙上,有些若隐若现血迹。
如雪抬起了脚,似晨练踩了踩,将它消去。
提来了热水,飞奔着回房,迅速将门关上。
喘着粗气,轻声道:
“水来了,你洗洗吧,我要换床单,血腥味太浓了,要是有人进来,一定起疑!”
如雪将热腾腾的布条递到安无名的面前,安无名僵硬的脸,微微动了动。
接过如雪的布,掀开了被子,稍稍擦了擦,布巾立刻染红了。
他的动作很笨拙,不能弯起,也擦不到膝盖下面的。
如雪背对着他,轻声叮嘱道:
“擦干净点,别又弄脏了我的被子。”
安无名皱了皱眉,声音低沉地道:
“反正这被子,你也不会要了,何必换掉,就这样吧!”
如雪回头坚决地道:
“不行,我这是闺房,又不是屠宰场,达王一进来,一定嗅得出来!”
安无名不由地冷目探去,这个女人,一会儿宁王,一会儿达王的,她到底吸引了多少男人?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东方家不是名门大户吗?
她却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虽然昨夜她的脾气跟他齐鼓相当,但此刻她忙碌的身影,又像一个小妇人。
如雪拿着布巾回头,安无名急忙侧开了头,还清了清嗓子,掩饰窥探的尴尬。
不想如雪不羞不臊地道:
“你将被子拉上一点,下面我给你擦。
安无名直愣愣地盯着她,将被子拉至大腿处。
我可从来没给男人擦过身,算便宜你了。不过,你可别误会!”
痴心妄想
安无名直愣愣地盯着她,将被子拉至大腿处。
如雪想起那些女人挑逗别人露玉腿的画面,不由地噗哧笑出了声。
这男人要是没腿毛,真是美腿一条。
安无名冰冷的脸暖了些,又是她,除了她,恐怕没有人会主动照顾他。
宫女不过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做。
只可惜她不是宫女,安无名沉睡已久的心,似乎一夜间苏醒。
如雪扶他坐好,将床单扯下来,重新铺了一条。
换被子还真为难,想着还是晚上再说。
又领来吃的,端到他面前道:
“吃吧,我的份量不多,你先吃着,回头我想想办法!”
安无名的脸色依然不为所动,冷如冰霜。
但是眸光里闪着感动,低着头,喝着粥,眼眶一热,起了水雾。
他的手微微一颤,他居然还有眼泪。
虽然只是一层雾气,虽然只是心暖了一下,但这些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如雪嘱咐道:“你别出声,我将门锁上,谁叫也别应声。我去去就来!”
如雪的身影消失在床角,安无名愣愣地捧着碗,莫名的担心她这一去,不再回来。
将碗放在一旁,缓缓的躺了下去,枕上留着她淡淡的味道,这是女人的味道吗?
有些醉迷,眼睑也垂了下来,带着这股香气,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蹿门声。
门咣咣直响,然后是有些歇斯底里地吼声:
“如雪,死丫头,你就躲着本王吧!本王就是要娶你,娶你……”
安无名睁开睛眸,脸色黯然,浓眉紧蹙,紧握着拳头,心中低喝道:
“混蛋,居然威逼她,他不是你的……她……又是谁的?
她要是我的,这一生再无遗憾了,可惜……”
安无名由怒而哀,门外的声音骤停,他的心也似骤停,太异想天开了。
她这样的女人,唯有皇后的后冠才配得上她,而他只是安泰国被人遗忘的,不愿提起的皇子,犹如乞丐,不是痴心妄想吗?不许再有这样的念头了,他命令着自己。
我自杀方式比别人多
如雪还是将事情告诉了皇帝,这样的事她不能瞒着,否则引起猜忌更不好。
皇帝虽然很气愤,但事出有因,也没有怪罪。
全权交给如雪,让她好好照顾他,但要留住他,直到宁王平安回来。
怎么说他也是安泰国一个人质!
如雪随即让人传了东方培,让他帮忙弄一套,男人的衣服来。
回到院里,见百里溪斜靠在门边,转身想跑时,听到了百里溪地怒喝声:
“东方如雪,你站住,本王是洪水猛兽吗?
你为什么见了就跑?
你给我过来?为什么,本王哪里不好?
只要你说的出来,我就改,就改还不行吗?”
如雪垂下头,翻了翻眼白,拿开他的手,无奈地道:
“王爷,你别这样行不行?
祖宗,我求你了,我早告诉你了,我不想嫁人,我想跟男人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