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这样,罗家想要扩张,才会同意跟闻家联姻。”方博然又多解释了一句。
“没错。”方博然声音紧绷的说,“这也是葛家权衡之后,做出那件事的原因。”
“到底……”方佳然声音破碎的问,“是什么事?”
她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沙发的边缘,直觉她会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会让她受不了。
可是她又知道,她必须知道。
方博然张张嘴,方佳然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属于害怕的迟疑。
他的目光涣散,双瞳颤抖着,要将那漆黑的圆给颤碎了,颤的涣散了,与眼白相交融似的。
他艰难的说:“葛家抓住夫人之后,让人……轮.暴.了她。把她丢给属下,然后……再由属下丢给属下,一直到最底层,最低.贱的那一群。”
方佳然倒抽一口气,脸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涣散的双眼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只是无措的听着方博然的叙述。
她感觉世界都在她的四周不断地摇晃破碎,如地震一般的崩塌。
她知道,方博然一定会把事实的伤害减轻到最低,才来告诉她,中间省去了很多残忍的,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单从这些话,她也能推断出,那些属下,属下的属下,一直到最低.贱的一层,都……碰过夫人,折磨过她。
她不天真,她知道那些事情恐怕不仅仅只是一逞兽.欲那么简单。
别说单纯只是强.暴,都会让一个女人受不了,更何况是轮.暴。
而且这其中……
方佳然摇摇头,她甚至不敢想象夫人在中间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那些黑.道中人,有人性的不多。
再加上闻人母亲的身份,那些人定然以折磨她为乐,以满足他们那种变.态扭曲的心理。
方博然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觉得去折磨蹂.躏家主的妻子,是件很痛快,甚至于变.态的满足的事情。“
他摇摇头:“没人知道夫人到底经受了多少折磨,夫人被抓期间,家主一直在想办法救她,可是葛家防范的太严了,没有办法。”
“后来,夫人被送回岚山大院了,她不省人事的被丢在闻人的房门口。”方博然说道。
方佳然静静地听着,十根手指头的指尖深陷进沙发里而不自觉,她的心狂跳不止,突然不想再知道后来的事情了,不想知道闻人看到了什么,她猜那画面一定不好。
058 七岁那年
“没人知道当时的闻人,心里是什么感觉,即使是他,也吓坏了。但是他仍然哆哆嗦嗦的,流着泪,去试探了夫人的鼻息和心跳。她还活着,虽然气息很微弱。”
方博然擦了擦脸,这件事在闻家的档案中有详尽的描述。
闻家没有因此掩埋真相,反倒是非常详细的记了下来,时刻以此来提醒后人。
他们一代一代的,记录下每一次失败与打击,以残酷的事实来鞭策自己。
这份档案,方博然只看了一遍,从此就不愿在回想。
即使他已经知道了,也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可是现在再复述出来的时候,他依然有些受不了。
他闭上眼,拇指和食指按压着眼睛,把眼中的湿.润都挤掉。
“然后,闻人亲手把夫人给拖进了屋,盖上被子,企图暖和一下她的身子。这一切做完之后,他就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去找家主。他一面狂奔一面哭,打从闻人记事,哭这种事情就是不被允许的。澌”
“在此之前,他也只有在婴儿时期,享有哭泣的权利。七岁那一次,是他被告知不能哭泣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那次,也是唯一一次家主没有因此而责罚他。”
“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方博然说道。
他不敢看方佳然,说出如此残酷的事实并非他本意,可是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方佳然步上闻人母亲的后尘。
“那次,夫人被救活了,可是她也崩溃了。家主没有因此嫌弃她,甚至对她心怀愧疚,但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方博然低声说,“她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相反,她变得异常沉默。”
“家主担心她做傻事,便让人时刻注意着她,让人收起了所有有可能被她利用来自杀的东西,就连家具都不带棱角。”
“但是夫人表现的太沉默,太安稳了,她足不出户,不让任何人碰她,即使是家主和闻人也不能。只有在有人企图要碰触她时,她才会发疯。”
“除此之外,她就安静的吓人,如果不是她在呼吸,就会变得像雕塑一样了。”方博然说道。
方佳然的心揪疼,疼得她不自禁的捂紧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