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是想见见你。”温伟达很肯定的回答道,眼眸里已经开始浮出一道慈父般温暖的柔和,“我叫你星儿,好吗?”
星夜有了瞬间的呆滞,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你这些年也都是在外面流浪奔波着,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也嫁人了,莲娜泉下有知,也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温伟达合上眼,感叹了一句,隐忍的苦涩顿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缺口。
“我想知道你跟我父亲和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星夜淡然望着温伟达,幽然开口,心里若说没有感觉那定然是骗人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的这个男子,其实是抱着一份同情。
“星儿,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吧。”温伟达有些疲惫,其实他一直排斥去想起这段不美好的回忆,“遇见你母亲,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美好的事情,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阳光,我想,你父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你父亲远藤本来是一个桀骜不羁的人……”
“你知道我父亲?”
温伟达点了点头,“一个不甘被世俗束缚的人,这一点,你和他很像,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出,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缓缓的押了一口咖啡,温伟达才继续,“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远藤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我父亲,你见过他?”星夜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住手里的咖啡杯。
“我这次出差的时候,看到一幅黄昏大漠图,图的署名是‘北川一粒’,日期是今年二月初九,是你母亲的生日,你母亲曾经说过,她想去看一看‘大漠孤烟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幅景象。”温伟达沉声回道。
“那幅图现在在哪里?”星夜紧张的开口,星眸里燃起的,是不灭的希望。
“已经被人买走了,我是从一个收藏家那里无意中看到的。听说,有人在圣彼得堡曾经见过他。”
……
星夜并没有注意到温伟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从一听说远藤凌川在圣彼得堡开始,她就开始陷入了一阵混沌的恍惚之中。
“星儿在玩什么呢?”
“星儿在画画,父亲!你看,这是你,这是母亲,中间这个是我,这是太阳,还有星星……”
“星星怎么出现在阳光灿烂的时候呢?”
“哦,父亲是说,星星只能出现在黑夜里吗?”
“我的星儿真聪明!”
早已经泛黄的画面毫无预警的从脑海里擦过,那是记忆深处最怀念,也是最令她难过的一幕。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手里的咖啡已经变成了一道冰凉,终于一道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
“你已经坐了整整一个钟头,有时间在这里坐着,为什么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意?”
星夜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缓缓的往对面望了去,苏沐哲不知何时已经坐下来。
“怎么是你。”平淡的嗓音毫无一丝情绪可言,不过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没有什么起伏的涟漪。
“为什么不肯见我?”
灰暗的黑眸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染上了一道隐忍的疼痛。
星夜微抬着头,淡淡的瞥了苏沐哲一眼,发现他消瘦了不少,冷峻的脸上染着一丝病态般的苍白,周身的气息变得更是寒冷了。
幽幽的收回视线,微凉的语气飘了过来,“项目我已经转交给公司的副总负责,苏总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不相信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了,风星夜!”黑眸里很快就掠过一道沉痛,涨红的血丝染上了那深邃的眼眸。
意兴阑珊的蹙了蹙眉,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快点回到家,正想站起身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快过闪电一般迅速的抓住了星夜搁在桌上的小手。
“陪我坐一坐,不要走,星夜。”疲惫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曾几何时,这个一向傲然冷漠的男子也会有这样的语气。
星夜微微用力,想将手给收回来,却被苏沐哲越抓越紧,“放开。”
“你保证你不走。”苏沐哲冷然开口。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冷冽的声音毫无温度可言。
苏沐哲没有回话,大手紧紧地扣着星夜的皓腕,没有放开的趋势,星夜越是挣扎,他就抓的越紧,直到看到她那张冷漠的小脸上划过一道痛苦,他才缓缓的放开了她,却一把压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
淡淡眸光往腕部望了去,那里已经是青紫一片。
“想说什么就说,我还要赶回去。”淡淡的开口,吐出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不愿意见我?”苏沐哲还是重复着刚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