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急得浑身发颤,“你爸他高血压,你别再说了,行不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他娶你妈,不该看在阿衍的份上,松口让景爱华进了门……阿乔,爷爷求你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闹了,好吗?”
“爸,你别说了,我走,我先去外面住。”许江崇嗓音无力,面色灰败的极为难看,他撑着站直身体,斜睨向景爱华和许衍,“我们走吧。”
景爱华已哭成了泪人儿,她忽然朝前踉跄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许靳乔面前,声泪俱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怪别人,我可以走,我离开这个家,但是求你不要赶你爸爸,也不要这样对待他,他老了,身体也不好了……呜呜,他心里也是爱你的啊!”
“滚!”许靳乔冲血的眸子,愈发的可怕,“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立马给我滚!”
见此,萧琰忍无可忍的扶着栏杆站起,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将景爱华往起拉,并悲怒万分的道,“许靳乔,你够了!你怎么能这样刻薄?她都给你下跪了,你还要怎样!”
许靳乔冷峻的面容陡然罩上寒霜,眼中夹杂着狷狂的怒焰,“你说什么?萧琰你再说一遍!你这是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萧琰大胆迎上他,咬牙道,“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我尊重你的同时,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别吵了!”许江崇使力大喊了声,粗喘之余,挪动沉重的双腿,朝外走去,“别再吵了,只要你能解气,我住哪里无所谓……”
“爸!”许衍扬声喊,挣开佣人追父亲,“我跟你走!”
景爱华哭叫着,“江崇!江崇!”
萧琰胸腔里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悲愤,她猛然小跑向许江崇,赶在前面张开双臂拦下了他,“爸爸,不要走,你不能走!”
许江崇艰涩了这许久的眼眶,忍不住的润湿,他蠕动着嘴唇,硬扯出抹笑,“宝儿,没关系的,只要你和阿乔好好的,感情不受影响,我没什么,在西雅图重买一套住所便好,你当心身子。”
景爱华也随后过来,泪眼汪汪的看着萧琰,“孩子,对不起,千错万错,全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做你的妈妈,你别认我,别认……以后你跟阿乔好好过,只要你好,我就没什么所求了……”
“我……”萧琰泪如泉涌,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心头所受的震动,却是那么的强烈,她望着景爱华许久,才泣不成声的从喉咙里发出细碎的话语,“别走,都别走……”
许靳乔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忽而扯出抹凉薄的笑,“好,萧琰,我成全你们母女情深!”
萧琰一震,不及说什么,只见男人已大步流星的经过她身边,扬长而去,不曾回头……
“阿乔!”
“阿乔!”
老爷子、许江崇急喊,可那道坚毅的背影,越来越远,终是消失在了视线中……
萧琰呆楞楞的一动不动,眼中喷薄而出的泪水,湿了脸庞,湿了眼鼻,更湿了心……
许靳乔走了,除了一句成全,再没有对萧琰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人知道他突然的癫狂为哪般,而萧琰除了知道安神香以外,并不知乔舒在日记里写了什么,所以,也无法理解他的心情。
这*,许宅庄园的气氛,始终僵冷,老爷子过度受激病倒了,许江崇和景爱华没敢走,留下来照顾老爷子,许衍回房呆了片刻后,一个人出了门。
萧琰晚饭没胃口,只吃了半碗便搁下了筷子,然后埋头睡觉。
此后,一连多天,许靳乔都没有回来,也不曾给萧琰打过一个电话,令萧琰隐隐有种他抛弃了她的错觉。
她无助而彷徨,命运的安排,将她置于两难的境地,可笑而狗血的身世,她却无从选择……
老爷子身体底子好,休养了几天便挺了过来,只是揪心许靳乔而整天沉闷不言,许江崇多次拨打许靳乔的手机,可全部无法接通。
叶家的生意受阻,一时再没闹腾出什么事,日子在看似平淡却满含悲伤里一天天溜走,萧琰的肚子,明显凸了起来,她的心,却一天天的冷却,除了通过他们手提箱里的护照本,判断出他没有回中国以外,有关他的踪迹,她一概不知。
箱子夹层里,有两本护照,一本他的,另一本是她的。
萧琰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窗,望着远方,怔忡出神。
宝宝四个月了,再有五个月便生产了,可是,他还会回来么?还会记得,她是他的妻子,身怀他的骨肉么?
“咚咚!”
有敲门声忽然响起,惊醒了萧琰,她坐着没动,只扬声喊进来,门开,是管家,手中拿着一个大信封,说道,“少夫人,刚刚有人送来这个东西,说是交给少夫人的,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