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率先发动车子,也稍稍提了车速,顺着方才出租车离开的方向开了过去。
顾津津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家,靳寓廷的车子紧随其后,就停在她家门口。
顾津津开门进去时,连头都没有回,她重重将门甩上了。
靳寓廷坐在车内干等着,孔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既然想要见她,冲进去把话说清楚就是了,为什么要在这浪费时间?
时间消磨到了晚上,路灯亮起,撒下的一片柔和只够笼罩住黑色的车身,窗外飘来白色的飞絮,孔诚落下车窗,“又下雪了。”
靳寓廷目光盯着窗外,一语不发。
孔诚将车窗收回去,“九爷,您在这等好久了,要不先去吃晚饭吧?”
靳寓廷看到主卧的灯亮了,“我不饿。”
许久后,客厅内隐约有人影投落在窗帘上,靳寓廷一把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般猝不及防,将孔诚仅有的睡意彻底打散掉,他想要下车给靳寓廷打伞,但男人已经快步冲进了院子里。
寒风刮在男人坚硬如铁的面上,他每一道表情都像是用刀子刻出来的,他来到门前,伸手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
修善文听到声音,要去开门,顾津津忙喊住了她,“不必理会。”
“但是……”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用理会。”
靳寓廷在外面站了许久,都没有人给他开门,他手掌按着门铃就没松开过。
修善文被吵得头疼,很快上了楼,顾津津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将音量调至最高,两种声音像是在对抗,谁都不甘示弱,谁都不肯先服输。
靳寓廷干脆用手拍打门板,“顾津津,你开门!”
她充耳不闻,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却一点点都没有看进去。
靳寓廷不死心,按着门铃的手都快冻僵了,他原本就穿着单薄,如今站在寒风里,又是个左右通透的地方,他手指冻得通红。
孔诚走过来,将一件外套披在他肩膀上。“九爷,她摆明是不想见您。”
这又是何必呢?
他眼里的靳寓廷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被人拒之门外就算了,如今这样子,分明是什么都不在乎了。顾津津耳朵里嗡嗡的在响,她站起身,走到修司?F的案台跟前,她拿了一块毛巾,将台上反反复复地擦拭。
这个地方,佣人每天都会收拾,修善文每天也要擦一遍,原本就是干干净净的。可顾津津全然不顾,她拿起男人的遗像,将相框四个角和背后都擦了个遍。
顾津津的目光最终落回到镜框上,她手指轻触碰到修司?F的眉毛上,她叹了口气,又用毛巾反反复复地擦。
门铃声还在响着,佣人实在听不过去,走到大门跟前,将开关按了。
靳寓廷见状,赶紧拍打着门板,“开门。”
佣人朝顾津津看看,她一语不发,她也不敢随意乱动,只好又走了回去。
她明知他在外面,可就是不想跟他说话,甚至连门都不再开了。
顾津津重复着一个擦拭的动作,手指头都僵硬了,过了许久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修司?F的遗像放回去。
孔诚注意到客厅的灯关了,紧接着,楼底下的灯光尽数熄灭。
他心里涌起些许怒意,“九爷,灯都关掉了。”
靳寓廷将手从门铃上收回,他食指硬的好像掰不回来了,靳寓廷将这根手指放到掌心内,只是两手都冰冷的不像话,谁也给不了谁温暖。
顾津津回到卧室,径自走到窗边,她没有开灯,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身影。
她将窗帘拨开一角,看到了靳寓廷和孔诚往外走的背影。
男人顿住脚步,忽然回头,顾津津松开手,那仅有的一点缝隙也合上了。
孔诚举高手里的伞,“九爷,究竟出什么事了?”
“你说修司?F的死,是不是我造成的?”
孔诚抿紧的唇瓣轻展开,“当然不是,那是他们修家内斗,他是死在修辅成手里的。”
靳寓廷的眼神有些迷茫,声音也变得很轻,“那顾津津为什么说是我呢?”
“您别听她瞎说,她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就要将您也拖进去。依照修辅成的性子,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再说人是他找的,车祸是他安排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孔诚也不知道靳寓廷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神色落寞,一双眼里装满了孤寂,“但她认定了是跟我有关,她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是我害死了修司?F。”
“她胡说八道!”
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说话!
“是啊,她胡说。”
“我看她就是自己心里难受,想要找个背黑锅的人,九爷,您别再搭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