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气氛一刹那剑拔弩张,空气里弥漫着战斗的味道。南宫成四下观望,把左手的瓷碗换成了金属的盆子,把右手的汤勺换成了一把牙签,如果见势不妙,就将牙签洒出,混淆敌人视线,再将盆子扣在头上,抵挡攻击。他对自己的应变甚为满意,一时控制不住就嘿嘿傻笑出了声,众人扭头看他一眼,想:“此人莫名其妙,当世少见,莫非有童年的什么阴影?”
那女孩低头道:“胡言花这些钱是为了我,你们不要怪他。一定要还的话,我还给你们吧。”胡言脸色一沉,接着又是面无表情,说:“还什么还,有本事就来拿。”女孩轻轻按住胡言的手,说:“别做傻事了,我虽然在这里打工,你没有必要老是过来把钱花在饭店里。何况,这些钱,你也不能乱花。”胡言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那女孩接着道:“好好上课,别再管社团的事情了,都是个黑洞,进去了就出不来。”
南宫成看着两人你侬我侬,重重叹了口气,说:“你们关系不错。说真的,我以前也有过很多女人的。她们有的因为我的人品而和我在一起,最后因为我的智慧而离开;有的因为我的智慧而和我在一起,最后因为我的人品而离开。”他痛心疾首续道:“其实,她们都误会我了,我既没有人品,也没有什么智慧。”
众人齐齐大喝一声:“他妈的闭嘴!”
南宫成喃喃道:“闭嘴是可以的,但你们要对打就对打,要对骂就对骂,何必站在这里看人家谈情说爱呢?”那女孩冷冷地说:“我们不是恋人。”南宫成大惊道:“不是恋人?他还花钱在你身上?难道现在大学里也流行包二奶?”胡言一直都是慵慵懒懒的样子,听到这话也勃然大怒,操起个酒瓶就砸过去,“咣”地砸在南宫成头上扣着的盆子,碎片“咣咣咣咣”掉在地上。南宫成被砸懵了,老颜喊道:“胡言,我们不管你是为了谁花的钱,为了这个女人也好,为了自己吃饭也好,现在还给我们!还有这位兄弟,应该脑震荡了,以后变成白痴,你自己负责!”
众人想:“这个兄弟原本离白痴也不远,砸中了脑袋,怕是从此智商化做负数,成为学校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胡言缓缓坐下,说:“明天黄昏,在大平台,有社团大会,全校三十多个社团,都要参加。这个大会,为的是评出五个上流社团。所以明天,我第一要成立足球协会。第二,让漫画社成为上流社团,领取两万元社团经费,大概也够令你们满足了。”老颜咽了口口水,嘿嘿笑道:“吹什么牛啊,大平台的社团大会群英荟萃,轮得到你抖威风?”那个女孩也幽幽地说:“胡言,你办不到的。”胡言霍地转身,定定看着她:“你帮我,我就能办得到。”
恰在此际,厅里炸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畜生!淫贼!敢砸老子的头!野狗!藏獒!我和你没个完!”喊声如同鲛鱼夜哭,杜鹃啼血,众人听得汗毛直竖,统统涌起抱头鼠窜的念头。那女孩对胡言说:“你道歉吧,是你砸了人家。”南宫成已进入癫狂状态,忽然哈哈大笑,又咬牙切齿,大喊:“狗男女!我和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拼了!你这个潘金莲,你这个西门庆,你们这个封建余孽,我要用历史的车轮,把你们碾得粉碎!”
众人心想:“我靠,太长见识了。”
南宫成喊完,高高跃起,蹂身扑上,就要掀了胡言坐的那张桌子。老颜大叫:“桌上十二个碗,一个五毛钱,共计六块,哪个搞坏哪个赔啊!”南宫成身处半空,竟然漂亮地急刹车,“砰”,平平坠落在地板,老颜自言自语:“金钱面前,连物理规律都可以违背。所谓的惯性,在他眼中,就象天上的浮云一样。”
南宫成爬起来拍拍灰尘,说:“假如我使用了武当派的梯云纵,未必会掉下来。”老颜说:“兄弟,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却一定要坦荡光荣,问心无愧。”南宫成抹抹嘴巴,恢复了平静,问老颜道:“那个社团大会,什么时候开始?”老颜回答:“明晚七点。”南宫成又问:“刚才提到两万块,怎么回事?”
老颜和他互相对视,贪婪的气息自两人眼中扩散,她说道:“全校的社团分成三个等级,每年在社团大会上,评出五个上流社团,评上的社团,获得2万元活动经费。”南宫成的瞳孔扩张得比眼眶还大,徐徐而坚定地走到胡言对面,说:“你记住,明天,带领漫画社成为上流社团的,将是我,南宫成。”
胡言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南宫成闭上眼睛,门外的风吹进来,他的衣服猎猎作响,他睁开眼,道:“两万块是我的,为了报答你砸我的头,我也要把你的女人抢过来。”说完,冲那女孩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