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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972)

年轻人一脸惊讶,也抬头看看天。

“今日阴天,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解问道。

学生冲他拱拱手,年轻人只得摇头走开了。

“天,其实很好看的。”学生自言自语。再次抬头看天。

阴天夜空昏昏,星辰几乎不见。

此时玉带桥程家院落里,灯火已经熄灭,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境。

后院里铺设毡垫。一个女子斜倚而卧,抬头看着夜空。

半芹站在一旁,迟疑一下又将一个大厚毡垫捧来。

“娘子,再加盖一件吧。”她低声说道。

“不用。”程娇娘说道,将手里的酒碗一伸,“斟酒。”

半芹应声是,将毡垫放下,斟酒,看着程娇娘一边慢饮一变看夜空。

夜空能看出什么呢?

她也抬头看去。

“父亲,你看到什么?”

夜色里测天台上男人回过头。高高的观天台上没有一丝灯火,只要满天的星光。

“看到了天命。”男人微微一笑说道。

她抬起头,星光下女童似是一脸不解。

“命可以看到吗?”她问道。

男人伸手抚了抚女童的双鬓,抬头环视四周,从观天台上可以看到周围层层叠叠的房屋。夜色里若隐若现。

“阿昉。”他说道,“当然,别忘了我们程家是做什么的。”

“做吃的,做玩的,念书的,记史的,领兵的…”女童认真的扳着手指说道。“还有东山哥哥的爹是看病的…”

男人哈哈笑了。

“那些只是小道。”他说道,一面伸手指天,“阿昉,你要知道,我们程家的大道,是观天道。”

观天道。

寒风越发猛烈。风吹着散落的发丝,程娇娘伸手抚住,抬头看天,漆黑一片的夜空似乎在狂风下渐渐撕开了一道口子,隐隐有星光闪烁。

天道。为什么乱了?

大周朝的太白经天据书中记载,只有十八次,十七次已经在这之前发生过了,而第十八次,也就是大周朝最后一次,是在大庆朝高祖灭大周前一年发生的。

也正是靠着这一次太白经天,大庆高祖顺应天意,代大周而取之天下。

距离此时尚有几十年,怎么如今出现了?

难道是此时不察,书中漏记了?

“娘子,酒。”半芹说道,再次斟酒。

程娇娘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再次看天,星光隐隐。

“父亲,那你看到天道是什么?”

男人闻言低下头微微一笑。

“天道啊。”他说道,“就是天命。”

“父亲,看天命又为了什么?”

“为了顺天命,也为了逆天命。”

顺天命!逆天命!

程娇娘坐起来。

那,他们程家所做的事,到底是顺天命,还是逆天命?

顺的是什么?逆的又是什么?

以前不知道自己是谁,从未想过过往,如今知道了自己是谁,因为不忍直视也从不想过往,此时看来,过往还是要想一想的。

“父亲,我为什么要学这么多道?”

“因为,阿昉将来很重要,很不一样。”

很重要很不一样,是因为要做皇后吗?那时候,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不,不是大家,父亲从来没说过,他只是笑着。

不说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父亲是会开口应和的,如果不开口,那就是……

程娇娘伸手扶住心口。

她之所以重要,之所以要学这么多,也许并不是因为她要做皇后。

那是因为什么?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此时此刻吗?

此时此刻又为了什么?

程娇娘抬头看天,太白经天吗?

太白经天预兆什么?天下乱?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天下乱?

而与此同时,司天台一间密室中,一张几案旁堆着着乱乱的书卷,地上散落着几卷写有天文志的书卷,而那学生站在几案前,也惊讶的看着面前散落的纸张,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点图勾勒。

“我的天啊,我算出了什么?”他失声喊道。

这声音惊动了火盆前坐着打盹的小吏。

“你可小心点啊,这里的东西可别弄乱了,弄坏了。你可是要掉脑袋的。”他立刻说道,抬头看向学生,见他面色惊愕的呆立,“怎么了?”

“我算出了什么?”学生又说道。看向他,神情不是惊愕,换成了惊喜。

“什么?”小吏怔怔问道。

“月食。”学生说道,伸手指着天,“月食!”

月食?

月食,凶兆,从上始则君失道,从旁始为相失令,从下始为将失法。

最为司天台的小吏对于天文历法占星天官亦是有些了解,一句话很快喃喃而出。

但很快他又嗤声笑了。

“有什么稀奇的。你们上次不是也算出日食了吗?”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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