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位郎君既然要找县丞,我们就先去报官!”其中一个反应快速,似乎急怒喊道,喊吧转身大步就跑。
“你等着!”另一位男子反应慢些,但也立刻丢下一句狠话跟着跑了。
转眼间,门前就剩下那位躺在地上的妇人。
半芹回过神,看着那妇人有些不安。
“娘子,有个妇人…”她一咬牙转身冲内喊道,正要描述这妇人具体的伤情,那位郎君又笑了。
“小六,出了人命了,你们快抬着去见官,让仵作…”他朗声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地上躺着的妇人一个咕噜爬起来就跑,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一物也没顾上捡起,眨眼间就没了影。
年轻郎君以及两个随从都哈哈大笑起来,半芹则惊愕一刻,旋即也笑了,不由走出几步好奇的看那地上的东西。
“那是铁板,那妇人口中吐出的想必是鸡血。”年轻郎君说道。
半芹看那年轻郎君,忙低头施礼。
“多谢郎君相助。”她说道。
“无须多礼,这是我姑母家门前,容不得这些破皮破落户撒野,平白污的脸面。”年轻郎君说道,说完不再看半芹,催马便走。
“半芹。”
屋内传来程娇娘的唤声。
半芹忙回头,不待转身,下一句话也传了出来。
“问他姓名,恩情来日相报。”
半芹立刻不再转身,而是冲那已经催马走的郎君追过去。
程娇娘的声音大约是第一次这么大,大到那位郎君都听到了,他笑着看着追过来的半芹。
“举手之劳,人人皆能,算不得什么恩情。”他笑道,说罢再不停留催马向前而去。
随从们小跑跟上,半芹赶了几步,看着这郎君到了张家门前进去了。
半芹记挂娘子忙回转。
程娇娘依旧坐在屏风后,神情木木,还有些微喘。
“娘子!”半芹惊吓不已,跪坐下来。
程娇娘看着她,眼神表达我没事,半芹心中稍定,娘子没有又变成痴傻儿。
过了一刻,程娇娘才缓缓开口。
“方才,喊出那一句话,累。”她说道。
这是解释自己方才怎么了,半芹又是高兴又是伤心。
“娘子受惊了。”她低头拭泪说道。
“不惊。”程娇娘说道,“情理之中。”
有恶人上门怎么还情理之中呢?半芹不解。
程娇娘却没有再说话,她原本想解释,但实在是说话艰难,干脆就不说了。
半芹很快也丢开不想了,娘子不怕就放心了。
“那郎君进了张家大门,又称呼这是他姑母家,年纪十七八岁。”她说道。
程娇娘略一点头,只不过这点头外人不仔细是看不出来。
“张老夫人的年纪不会有如此年轻的侄子,应该是少夫人韩氏的娘家侄子。”她说道,看着半芹,“这世上举手之劳的事很多,但却非人人愿为,半芹,我记性不好,你帮我记下。”
半芹应声是,跪行到一旁的矮几前,桌上有简单的笔墨纸砚,她提笔在一个绢本上认真的写下几个字。
“娘子,我们现在就走吗?”她想到什么又问道。
“不急。”程娇娘说道。
既然娘子说不急,半芹就不急,她转过头接着艰难的写字。
与此同时,在城中东市一间宅院内,两个大汉并那个妇人都低头跪在地上。
“倒也怪不得你们。”屋中藤塌上,坐着的一个青袍男人面色沉沉说道。
此言一出,屋门前跪着的三人都松口气,叩头道谢。
“父亲。”有一男子急匆匆进来,“那位郎君是肃州韩氏,今日奔丧而来,与这程家娘子往日并无关系。”
听他如此说,那青袍男人点点头,也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有张家或者韩家做后台便好。
“倒是我贸然了,张家韩氏丧礼,必然来往人多,我不该此时急进。”他说道,“既然如此,便徐徐图之吧。”
那三人应声是,退了出去。
“父亲,那程家娘子果然是医术高超么?如此其必有师门啊,我们逼问她药方的话,那…”男子带着几分不安说道。
“她绝非医术高超,从治好的几例来看,症状没有丝毫相同之处,但却都是抬进去没多久就好了,连后续汤药都不曾开,这不合常医理,所以定然是手有方技,能起死回生之效。”青袍男人说道,神情灼灼。
男子听了思索点头。
“如果我们曹家堂得到这等方技实乃大幸。”他说道,神情激动,似乎方技已经到手。
“那家中只有这主仆二人?”青袍男人再次问道。
男子点头。
“只有这主仆二人,只是见到那程娘子的病人当时都昏迷不知人事,而允许进去的都被留在院中,那程娘子也几乎不开口说话,所以倒不知道这程娘子相貌年纪,看影子是个二三十左右的妇人。”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