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遗党消失的太干净，若不是父皇交待，他几乎要认为那不过是个流言。

徐徐晚风拂过眼前一切，随着风树枝轻轻摇着，慕锦轩不知不觉得自己走到了品玉苑前。

推门进去，屋里只有合欢一个人，她微倚在床头，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正准备翻页，半低着眼帘，看不到那清澈无比的眼神。

待他走近时，合欢才站起行礼。

慕锦轩在心底道，她其实早知道自己进来了，推门的声音她不可能听不到。

面前的女子，很多时候，做的事情并不是百依百顺，也并不守规矩，可自己却能一再容忍。

“合欢见过王爷。”合欢起了身，她从慕锦轩进苑门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她不想起来，最近身体比以往还要差了，今天承了一记马蹄，虽然她控制了力量，但是身体还是疼得厉害，而骨髓里面也带出一丝的刺痛。

初夏的时候，会将寒脉的疼痛引出，离那一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你今天救了若凝的事，武兵和我说了，身子要好好休息。”慕锦轩的脸在偏黄的灯光下除却了往日笼罩的冰寒，甚至有了几分可以称作柔意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上。

“怎么不见莺儿？”慕锦轩进来的时候，就只见她一人在这里。

“夜了，没什么事我就叫她先去歇息了。”合欢站起来要帮慕锦轩泡茶。

慕锦轩一把拉住她的手，“不必了，你肩膀受伤了，应该要有丫鬟在旁边伺候的。”

“小伤而已，多谢王爷关心。”合欢淡淡的一笑，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抽出，从床边站了起来。

慕锦轩看着她站起来时，不能着力的左肩向下斜着，柔弱纤细的身子让他冰冷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疼惜，他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给她披上。

合欢披上衣服，走到一边的窗前，手轻轻搭在窗沿上轻轻摩挲。

夜色中的湖水倒映着天上淡漠的星子，让人在这朦胧苍白的月色下，宛如生就一场幻梦。

她转过身来对着慕锦轩说道：“王爷，对每个送来的女人都是这么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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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倾尽天下

她转过身来对着慕锦轩说道：“王爷，对每个送来的女人都是这么好的么。”

说完，不再看慕锦轩，走到书柜前，拿出一管青竹做的笛子，“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慕锦轩还在想她前一句话，她已经转移话题，问他想听什么曲子，“倾尽天下。”

合欢有些惊讶，随即看着慕锦轩点了点头，侧着身子站在窗边，纤手将笛放在嘴边，徐徐笛音从她嘴边悠悠扬出，在硕大又寂静的王府里格外清亮。

慕锦轩度到靠窗的藤椅上，目光望着窗前，眼前的人和窗前的景构成一副绝美的山水泼墨画。

着一袭白色素衣的绝色人儿，如白玉，浑然天成，高洁无暇，一双眼半垂，在灯光下如湖水般幽深，无波无澜，却似站在九天之下，眼中包含着悲悯，俯视众生。

有那么一刹那，慕锦轩觉得眼前的人儿随时将飞去，近在身边，却始终没有存在感。

一曲终了。

合欢将笛子放下，见慕锦轩显然还在曲中沉迷的样子，“王爷，也喜欢这首曲子吗？”

听到耳边清冷声音响起，慕锦轩望着轻轻倚靠在窗前的合欢，点了点头，“你也喜欢？”

“嗯，因为它的词，从合欢第一次听到人唱这首曲子起就喜欢上了。”

慕锦轩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她身侧。

苍冷青白的月色铺在大地上，原本争艳的百花也在月色的衬托下苍白无力。

他伸出手将她环在怀中：“你喜欢的是全部，还是其中哪句？”

怀中人的体温偏低，像块玉石一样润而不温，他不由得又搂紧了些。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本王最喜欢的“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想不到王爷，会喜欢这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歌曲。”

慕锦轩将目光从怀中眼光灵动的人身上转向碧波湖上，鼻尖传来怀中人特有的冷香味，这种香味，让他的心有了片刻的安宁。

好一会，他才开口道，目光深邃坚定：“若这天下有能让本王珍如生命的女人，天下，又何能比得上其一二！”他又低笑了一声：“只怕此生难以碰到。”

合欢空出完好的右手将外衣拢了拢，“那合欢在这祝王爷能寻到此生珍宝。”

慕锦轩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锋利的目光似乎想在她面上寻找到一些别的情绪，只是她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除了那抹经常出现在嘴角的淡笑。